俯瞰着脚下这座在雨中依旧有序运行的庞大城市。
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眼神深处,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毒蝎死了,压在他头顶的一座大山,终于被搬开。
接下来,就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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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
一串千响鞭炮在院门口炸响,震耳欲聋。
碎裂的红纸屑,随着硝烟的气味四散飞舞,像下了一场热闹的红雨。
方诚扔掉手里点燃鞭炮的细长竹竿,拍了拍手。
转过身来,便看到家人们脸上的笑容。
“好!够响亮!”
舅舅李定坚扯着嗓子喊道:“这叫开门红,也叫镇宅炮。”
“你们啊,小心点,别让火星溅到身上。”
母亲李碧芸连声叮嘱着,嘴角的弧度却泄露了内心的喜悦。
外公李振华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色唐装,精神矍铄。
他看着青瓦白墙下贴好的崭新对联,眼中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热闹好啊,有人气,房子才活得起来,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在东都的家了。”
方诚笑着走过去,扶住外公胳膊:
“外公,进去看看,舅舅为了装修这套房子,可是花了大心思的。”
这栋位于望湖镇老街上的院落。
从外面看,青瓦白墙,飞檐翘角,仿古的样式与整条街的风景融为一体。
经过近两个月的装修,内部却已经焕然一新。
院子里的地面铺上了防滑的青石板,角落里垒起了雅致的花坛。
那两棵原本就枝叶繁茂的大树下,一棵摆上了石桌石凳,另一棵则架起了一个结实的秋千架。
到了夏天,在这里乘凉小憩,可以想象会有多么悠闲惬意。
推开厚重的雕花大门,一股混合着淡淡木香与清新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内部的装修风格是传统与现代结合的格调。
客厅里摆放着一套线条流畅的红木沙发与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
抬头看去,天花板是无主灯的平顶设计,隐藏式的中央空调出风口确保了舒适的温度。
地面则铺着温润细腻的橡木地板,踩上去没有丝毫声响。
“爸,您看,这电视够大吧?八十五寸的,没事看看新闻戏曲,不伤眼睛。”
李定坚指着几乎占了半面墙的液晶电视,像是在献宝般,得意地介绍:
“还有这个,全自动按摩椅,回头我给您设置好程序,每天按一按,活血通络。”
李碧芸则更关心实用性,她摸了摸沙发旁边的立式饮水机,又看了看角落里崭新的空气净化器,满意地点点头:
“定坚,你想得真周到,这些家电都是大牌子,爸用着也放心。”
“那当然,给我爸用的,能含糊吗?”
李定坚哈哈一笑。
“外公,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件礼物,祝贺您乔迁之喜。”
方诚说着,从一旁拿过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还带什么礼物。”
李振华嘴上埋怨,脸上笑容的皱纹却更深了。
方诚打开盒子,一幅装裱精美的立轴画卷缓缓展开。
画中,几株苍劲的古松挺立于山涧之侧。
两只丹顶鹤姿态优雅,或引颈而立,或低头觅食,背景是云雾缭绕的远山。
“这应该叫……松鹤延年图吧?”
李振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画卷表面,感受着纸张质感。
“是的。”
方诚微笑解释道:
“这是近代名家刘海粟的真迹,不算特别珍贵,但画工精湛,寓意也好。松鹤延年,家宅安宁,正适合挂在客厅里。”
“好,好画,好寓意!”
外公连声称赞:“诚诚有心了,这画我喜欢,就挂在沙发后面那面墙上。”
看着老人发自内心的喜悦,李碧芸和李定坚也相视而笑。
“好了,画也看了,时间不早,我去做饭。”
李碧芸卷起袖子,准备走向厨房。
“姐,要不你歇一会吧?”
李定坚试图劝阻:“我本来都联系好酒店的大师傅,让他带两个徒弟过来做一桌,省得你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