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髻已经松散,几缕青丝垂在耳边,发钗也歪到了脑后。两人一左一右瘫坐在太师椅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进来的王誉最是凄惨,一瘸一拐地挪进门,脸色煞白如纸,靴子上满是泥印。他扶着门框喘了半天,才艰难地挪到椅子边,几乎是摔坐下去的。四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喝茶。丫鬟连忙又沏了新茶端上来,转眼间又被喝得精光。茶壶续了三次水,他们才稍稍缓过劲儿来。安陵容与沈平川、宋嘉树面面相觑,被这阵仗惊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沈平川先回过神,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情况如何?”沈昀飞长叹一声,哑着嗓子道:“您三位是没看见啊……”话没说完又灌了口茶,这才继续道:“山塘街的铺子,从开门到打烊,客人就没断过!我这一天说的口水都干了,饭都没顾上吃……”“十泉街也是!”王誉有气无力地接话,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那些人,为了一匹布差点打起来...我这条腿就是劝架时被踩的……”孙禾茵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苦笑道:“观前街更夸张,库房里的存货都快搬空了。有个老太太为了抢最后一匹布,差点爬上货架……”流朱噗嗤一笑,结果呛到了茶水,边咳边道:“阊门横街……咳咳……那些客商更狠,直接把银票拍在柜台上说要包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