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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微臣求娶文贵太妃,求您成全!”一句话,算是印证了甄嬛和沈眉庄心里的猜测。另一边,王知微和苏瑶早已默契地将头扭向两侧。王知微死死盯着殿角那盏鎏金宫灯,仿佛突然对灯芯的燃烧方式产生了莫大兴趣;苏瑶则专注地研究着自己袖口的缠枝纹,恨不能将脸埋进衣领里。简直没眼看啊,居然有人敢求娶太妃。这话要是传到前朝,都察院的折子能把沈家所有人砸死。早知道就学婆母,装病在家了。安陵容身形一滞,生生顿住脚步,她低估了沈昀飞的决心。沈眉庄一愣,片刻后回过神,上前握住安陵容的手:“容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只要你开心,其余的交给我!”安陵容唇角轻扬,眼底泛起浅浅笑意。她望着跪伏在地的男子,胸口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终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这次的江南之行,诸事顺遂,唯独沈昀飞。他的目光总在不经意间追随着她。她的一句话,他都会无条件执行;在烈日灼灼时,他总会不动声色地调整位置,用自己挺拔的身躯为她投下一片阴凉;就连她随口称赞过的泥人张,第二日便会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她的房间。这份悉心照顾,早已经超脱了亲戚情分。她怎会感觉不到?只是可惜啊!这具身体里,跳动着的终究是一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心。他们之间隔着的,从来都不是太妃与臣子的身份桎梏,而是三百年的光阴长河,是智能手机与狼毫笔、飞机与马车、人格独立与三从四德造就的永恒天堑。最无奈莫过于太清醒。她凝视着沈昀飞那双映着星光的眼眸,就像在博物馆隔着防弹玻璃欣赏出土的文物——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隔着文明的断层。这种荒谬的疏离感,让她觉得可笑,可偏偏,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