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地方。
可是她刚刚发出声音,便听到一个人恶狠狠地说道:“死蹄子怎么醒了,还好我和那郎中要了点药。”
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再次被灌下一碗药。
第五次醒来时,四周臭哄哄的,她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另一个孩子正在小声劝他:“别哭了,哭是没有用的,让那老叫花子听到又要不给饭吃了。”
“可我想回家,呜呜呜。”
“我不想回家,我也没有家了,我爹早就死了,后来我娘也死了,我娘死前把我托付给舅舅,可我娘的头七刚过,我舅舅就把我卖了。”
“呜呜呜,我是被我大伯给卖的,大伯说我是残废,养我还不如养头猪,猪还能宰了吃肉可我还是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呜呜呜。”
她昏昏愕愕地听着孩子们的对话,那两个孩子,一个是被舅舅卖掉的,一个是被大伯卖掉的,她和他们在一起,她也是被卖掉的吗?那她是被谁卖掉的?
她努力回想,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她再次昏迷。
第六次醒来时,她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带走,把这些孩子全部带走!”
“王爷,您看这个孩子。”
“怎么了?”那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您还是看看吧。”另一个说道。
她感觉到有个带着淡淡松木香的人正在朝她靠近,接着,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脸上:“阿映?阿映?”
“王爷,这不是小郡主,她只是和小郡主有几分相似。”
“本王知道,不用你多嘴,把这几个孩子全都带回王府吧。”
“父王!”
赵时晴猛的睁开眼睛,身上的疼痛没有了,黑暗消失,入目是刺眼的明亮。
这么亮啊!
恍惚之中,赵时晴似乎又回到十年前,只有九岁的姐姐亲手解下她眼上的药包,她缓缓睁开眼睛,可是下一刻她便闭上了眼睛,太亮了,亮得她晕眩。
“韩大夫,小妹妹怎么又闭上眼睛了?”
“无妨,放下窗帘,先让她适应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韩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乖,好孩子,再睁开眼睛试试。”
她大着胆子,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润明媚的小脸,正在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妹妹,你能看到我吗?”
她点点头:“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姐姐。”
“还有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皮肤很白的小男孩凑了过来,赵时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但是她能猜到这是谁,王爷爹爹说过,她有两个哥哥,一个在京城,另一个在王府,等到她的眼睛治好了,就能看到小哥哥了。
“你是二哥哥!”她甜甜地说道。
二哥哥咧开小嘴笑了:“大姐姐,小妹真聪明。”
二哥哥把一包糖塞到她手里:“小妹,我听大姐姐说,你不记得家在哪里了,没关系,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赵时晴用力点头,她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家在何处,更不记得她也有爹娘,有阿奶。
是啊,她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也就不难过,她没心没肺地过了整整十年,直到那日在京城,凌波买回两件花布衣裳,她说梁地没有这样的花布,凌波说这是从吴地来的,吴地家家户户都织布,就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凌波说的这些似曾相识,她甚至还知道织机是什么声音。
闲来无事时,她忽然想到,她会不会是吴地人呢?
明明王府没有织机,白鹤村也没有织机,梁地可能会有织机,但是她绝对没有见过,既然没有见过,为何会知道织机的声音?
但这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她虽然和所有孤儿一样,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然而却也只是幻想而已,她有疼她的父王,宠爱她的姐姐哥哥,还有与她亦师亦友的师父,她的每一天都很充实,她不缺爱,所以她没有寻亲的愿望。
她的记忆中没有母爱,所以哪怕聂氏对她冷漠,她也安之若素,直到那一日,她与聂氏闹翻,她很委屈,委屈极了,她忽然想去吴地,她要去找自己的亲人,她想知道,她的家人是不是找过她,她甚至想过,她也和那两个小哥哥一样,是被亲人卖掉的。
这一路上,她虽然依旧过得很开心,可是私底下,她也有些惴惴,她担心自己真的是被家人抛弃的,毕竟,她曾经是个瞎子。
可是所有的不安,在她来到竹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