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巧,院里其他人打的络子都不如她得黛玉心意。
她把青线和金丝并一块儿卷了卷,又从匣子里抽出一卷桃红的来,眯着眼瞧了瞧颜色。
瞧着瞧着,她忽然想,不知白日里帮姑娘放风筝的那二人怎么样了。
那二人脸上都印着芙蓉纹,说明惹姑娘哭过。
令姑娘不高兴的人都不该活。
可……方才放风筝的时候,她二人偏偏又表现得极好,帮着姑娘去了些晦气。
于是紫鹃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办了。
她攥着织针思忖了会儿,摇摇头,想,罢了。
其实不必考虑那么多。
只要让姑娘不高兴的人或事,都不应该出现在姑娘的眼前。
窗子开了半扇,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间漏进来,紫鹃就坐在明暗交界线上,十指翩跹着打络子。
她打着打着,忽然听见帘子响。
大约是小丫鬟进来打扫房间吧。她心道。
于是她没动也没回头,仍旧专心致志地打着络子。
她打了差不多半分钟吧,忽觉有些不对——
身后实在有些太安静了,迟迟没响起什么收拾的动静。
紫鹃心生疑惑,不禁转头看。
这一看就是一愣。
她连忙站起身,理了理被压得有些皱的裙摆,勉强牵起笑,问:“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