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晓得怎么回事,一番交流下来,玉璇玑笑看我一眼,便随着我爹走了。
我娘拉着我进了屋,对於玉璇玑,她是很喜欢的,若我捡了个金龟婿给她,她睡觉都能睡醒。所以在她还未开口之前,我便表明了他是来办脱籍一事的,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我娘虽然惋惜,但最让她头疼的还是三妹的事情。
原本迟家说的好好的,可以让三妹过门,可是前些日子不知怎的来了一人说此事作罢,原来竟是这迟家老爷相中了一户人家的小姐,那户人家是平城大户,有财有势,对迟以轩以后的仕途大有帮助,迟老爷就想着让自己儿子娶过来。
谁料,那人家同意嫁女儿,但有一个条件,迟以轩这辈子只能有她家闺女一个女人,不得纳妾就算是通房都不行。如此一来,迟家自然不会再让迟以轩娶三妹。
这迟以轩也是个有骨气的,听闻这家人这等不成文的规矩,当下就说不娶,他对娶谁当正妻没意见,他有意见的是不能纳墨浅。
我是知道的,从前世开始,三妹就喜欢迟以轩,迟以轩也是真心喜欢三妹的。他们两个人乃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即使是最后三妹只做了一个贱妾,迟以轩心里面装的也全是三妹。
现下,迟家为了能娶那户人家女儿,把迟以轩关了起来,他们则亲自出马来说服三叔他们退婚。我就不明白了,那户人家有多好,居然能让他们迟家接受自己儿子一辈子只她一个女人的要求。
我和娘絮絮叨叨又聊了些别的,听及玉璇玑家里有妾室时,脸就拉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就交代女人算计女人那叫一个狠,我这样缺心眼的往里面一搁,那必是一个直挺挺的目标。於是乎,她对身家干净的白瑾又多了几分好感。我甚感无语。
夜里,我提了一盏灯笼去了后山,趁着桃花开的正好的时节,席地坐在桃花树下吹风。
擡手倒了杯桃花酿,我端起凑近鼻子一闻,味道没有以往酝香,定是老爷子酿制的时候又偷懒了,我靠在树下,慢腾腾的喝了下去。
头靠着树干,我仰头望天,天上星子极亮,铺的满夜空都是,偶有夜风轻拂,吹落枝上桃花,飘飘然的洒落下来。
我吹去落到我手背上的一瓣桃花,还未将酒喝下肚,就听身后响起不轻不慢的脚步声,我提唇一笑,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子,笑道:“白瑾,来,坐下。”话落,我依着树干转头看去,见白瑾一身白衣站在月色下,神情有些错愕。
“你怎的知道是我。”他轻声问道,举步朝我走过来。
我轻轻一笑,“猜的。”
他不置可否,在我身边坐下。灯笼暗了一下,我看着一旁放着的酒壶和手里拿着的酒杯,摇头笑道:“就拿了一个酒杯来,我再去拿一个来。”
语毕,我搁下杯子,坐直了身子还未站起,白瑾就一把按住我的肩头,变戏法似的从手里出现一个酒杯,“不用,我拿来了。”他轻笑,眼眸璀璨。
“知道你一个人拿了桃花酿来这,我便也跟来了。”他笑吟吟的说着,伸出手臂拿起我身侧的酒壶,斟满自己那杯,“有酒喝也不知叫我,偏生让我一个人来。”
我楞楞的看着他,轻笑出声。白瑾顺势替我斟满了酒杯,“这杯酒,我敬你,谢你救了白容,给了我们兄妹俩一个家。”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其实这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我垂了下眸子,将杯里酒喝尽。
“阿弦,你上次说的话做不做数。”我用手背抹了抹唇角,听白瑾出声问道。
我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我说过什么。
“罢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他眼眸微垂,摇头叹道。
我觉得有些抱歉,讪讪道:“那个,我说了什么?”
白瑾笑笑,温柔似水,“没什么。”话语里明显多了丝落寂,弄的我更加心有不安,我到底说了什么?
我原本很是纠结,绞尽脑汁的去想我对白瑾说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白瑾手里拿着酒壶,一杯一杯的给我倒着,我和他一杯碰一杯,不一会儿一壶酒就没了。
白瑾摇摇空掉的酒壶,轻声一笑:“我再去拿点酒来。”语毕,把酒壶搁在地上,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拿起酒壶,眯着眼睛将其倒过来,一两滴酒滴掉到地上,我头有些蒙蒙的晕,啧笑一声将酒壶重重的搁在了地上。擡头看星星,却发现满天的星星都在转,转的我头晕眼花的。
“阿弦。”
听到有人唤我,我头疼的睁开眼睛,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