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带它回家。
如何强颜欢笑。此时此刻,站在江恬面前的,只是被生活肆意磋磨,不顺不堪的大人。
这些年来,早该习惯适应,也没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可是眼前人大概是唯一能懂得她失去它的痛苦的人。
可是少女抬头望来,饱含痛惜的湿润的明眸里,水光晃荡着她的倒影。
仿佛独属于祁蒲之的痛苦,竟也会灼伤另一个人的每一分呼吸。
仿佛如同夜间行人仰望头顶皎月一般,祁蒲之三个字也会在某个人心头散发出温润圣洁的幽光,会被小心翼翼、不容亵渎地珍视,纯粹得近乎朝拜。
祁蒲之在人生的低谷里撞进那样的眼神中,几近一头栽倒,栽得浑身发痛。
她在眼泪汹涌淌下来前猛地转过身,背对江恬。
夜间无人的街头,墙面破败,失修的路灯发着晦暗的光,偶尔忽闪一下。
江恬仰头望着年轻女人。
那人不想让她听到哭声,于是咬牙强忍,瘦削的肩头轻颤。
乌黑的长卷发随着那颤意轻动,如同一起被卷入了难止的情绪浪潮里。
然而还是偶尔不慎溢出些微呜咽。
即使被生活残忍地压迫着,背脊仍倔强地挺得笔直。
这个场景烙印在江恬的心头,灼烧得那处血肉模糊,是难以承受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