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窒息的小院此时又加了几分诡异。
原本放在夫人身上的目光放在了白小姐身上。
早有看好戏的人低声私语。
“这回可是真的有好戏看了。”
“这话,怎么说?”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没看出来眼前的这两位一个是现任的未府夫人,一个是未来的未府夫人吗?你别忘了,若是没有苏离,白小姐此时便是未府的夫人了, 再说句不好听的,便是苏离夺了白小姐的位置,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若是她,她只怕生吞了苏离的心思都有了,若不是她,白小姐也不会被嘲笑。
这几日,外头隐隐有对白小姐不利的传言,说是出嫁这日正室来了,花轿还没上便成了妾室 诸如此类,女子向来看中自己的清白名声,再加之白小姐为三大美人之一,又身份贵重,她怎能遭此羞辱?更重要的是,她输在了一个小小的庄户女的手里,这让她如何能忍?
苏离暗吞了吞口水,她也想吃了自己,她能说这不是她的错吗?她已经问那个狗男人要休书了,可是他不仅不给还威胁她,当日他的眼中明明透着杀意。
“白小姐。”
苏离上前强撑着紧张礼貌道,到底是她对不起她呀。
眼前人儿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娉婷绝世眉弯新月,所有形容美的词都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她是穿越而来的,电视上的美女她见过不少,可是眼前的这个,不得不说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一个。
这么说吧,她伸出手去,这手在她的精心养护之下已经十分水嫩了,可若是放在她面前,这手就是个鸡爪子,难以入目,再这么说吧,尤记得头一日来未府,她在堂外等消息时看到的一百二十台豪华大嫁妆与老破小的板车的对比,两相对比云泥之别,此时,亦是如此。
以白小姐的龙凤之姿,说她是书中的大女主也不为过。
她区区一个小透明,如何能跟大女主斗?她只想“苟活”。
其实,她在打量白小姐的同时,白嫊也在打量着她,即不用白嬷嬷说的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目光打量,也不似弟弟说不简单的目光打量,而是光从一个女子的角度打量。
苏离并非一眼惊艳的那种女子,可却只要目光落在她自上细细品味,便会越发的觉得她的美,就像是一个古董瓷瓶,初见时毫不起起,但细细谆琢磨却深陷其中。
白嫊袖下手指微微紧握,她知道,这就是祖母常说的那种女子,她说“女子太过美丽并非益事,敛其光华,细水长流方为长久之策。”
之前她认为祖母说得不对,认为一个男子没有哪个是不爱美色的,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便是对女子美貌的最好证明。
可是现在……,白嫊袖下的手再次紧握,尖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肉里也不知疼,她未曾想过,十七年后,她竟堂堂相府嫡小姐,凤城三大美人之首的她,居然会输在她手里?
若说没有不甘心,那是假的,可是她依旧不服。
她扬起唇角露出对着镜子练习了千百遍的叫人无法抵挡的亲和笑容,开口说道。
“苏……”
只是姑娘二字还未出口,一道身影极快从她身边越过,打断她的说话。
“属下杨火,见过夫人。”
杨火?苏离一怔,杨火是未莫身边贴身护,他来干什么?但不知为何,苏离感觉事情不妙了起来,那个男人他该不会到现在还不放过她吧?
果然。
杨火把一件雪白的皮毛披风送到她手里,并大声的说这是将军特地命他送过来的,声音大到连院子外头的人也能听见。
他还说这是皮毛是狐狸皮,还是名贵的雪狐,是三年前将军在雪山之下与波洛国大战所缴获波洛亲王的战利品,不仅十分珍贵而且意义十分重大,圣上想要这年毛皮,将军都没舍得给。
杨火越是说这东西有重要, 苏离的脸便越白。
他知不知道他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只要她对白小姐示好,白小姐必然会体凉她的苦楚,不要记恨于她,可是未莫这一顿操作将她的后路完全堵住,这是不给她活路啊?
要知道,白小姐出身一品相国之府,万一惹火了她 ,她只要一句话,她这个小小的透明死得连渣子都没有。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她只不过是想要个休书回现代而已,她在这里苟活了三年,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
未莫,他这个狗男人,她特么想咬死他。
苏离想哭,想撒泼,想打滚,她不玩儿了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