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丝明显的不耐和轻蔑。
“我说史将军!”
赵匡义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浓浓的抱怨。
“咱哥俩跟着陛下,是来建功立业、搏个封妻荫子的!可不是来这鸟不拉屎的新蔡县当看仓老鼠的!”
他端起茶杯,嫌弃地撇了撇浮沫。
“你看看,这都一个多月了!光州那边打得天昏地暗,功劳簿上名字蹭蹭地涨!咱们呢?守着这堆不能吃不能喝的粮食,连个南唐老鼠毛都见不着!”
“一身好武艺,全他妈喂了这汝河的蚊子了!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史彦超放下碗筷,动作沉稳。
他浓眉紧锁,虎目扫过赵匡义那身碍眼的锦袍和玉佩,心中暗骂:“草包!仗着有个好哥哥和符国丈,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粮草就是大军的命!这道理都不懂?况且光州大战死伤惨重,年纪轻轻总是自以为是……”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沉声道:“赵将军慎言。新蔡粮仓,乃陛下数十万大军根基所在,关系重大。李从嘉狡诈凶悍,用兵如鬼,不可不防。越是平静,越要小心。”
“小心?小心个屁!”
赵匡义嗤笑一声,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
“李从嘉?他这会儿怕是正在光州城头被陛下的大军揍得哭爹喊娘呢!自身难保!还跑来烧粮?借他十个胆子!再说了,当初我在汴梁城下,可是斩了他的亲卫马成达。”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南唐第一武将,不过如此……若不是当初他在朱仙镇跑的及时,老子非要宰了李从嘉不可……”
“在我眼中,他啥也不是。徒有虚名……”赵匡义凭着偷袭马成达的功勋,在小一辈将领中把自己吹上了天,时间久了,自己也信以为真,忘了当初如何偷抢人头,尿裤裆的窘迫……
只以为自己真有能耐。
史彦超曾经和李从嘉交过手,心中自然不信,但面子也要给足了这位上官,只是说道:“小赵将军勇猛,众所皆知,只不过此次事关重大,务必留神。”
赵匡义指向淮河方向。
“听听,那边杀声震天,江面之上我军正在绞杀永定军,离咱们这儿才多远?”
“真要有事,大军瞬息可至!踩也踩死那些南唐耗子了!我看你就是太谨慎,谨慎得……啧,没点锐气!”
史彦超太阳穴青筋跳了跳,强压着怒火。
他深知眼前这位二世祖的靠山硬得很,得罪不起,只能耐着性子。
“小心驶得万年船。赵将军,按轮值,今夜前半夜该你巡查了。务必亲自去水寨和岸上仓廪走一圈,各处岗哨、火源,都要仔细查验,万不可大意。”
“巡查?又巡查?”赵匡义拉长了脸,一脸的不情愿,“这破地方天天看,有啥好看的?史将军,你这胆子也忒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