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走到城南义庄门口时,那扇斑驳的木门正虚掩着,门轴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轻响,像老人的叹息。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他刚推开一条缝,就见安胖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肥肉在白色灯笼光下晃了晃。
看到赵括,安胖子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化为微不可察的松弛,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
“回来了。”安胖子的声音依旧沙哑,听不出太多情绪,“不错,两个请命人都回来了。”
他侧身让赵括进门,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好休息吧,明天卯时来找我领赏钱。”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按规矩,普通尸体十两,凶尸二十两,像老李头这种……算你三十五两。”
请命人的赏钱向来按尸体的凶险程度算,寻常尸体油水少,赏钱也薄。
遇上凶尸、怨尸这类棘手的,赏钱能翻几番,但死亡率也高得吓人。
三十五两,不算少了,足够寻常人家过上小半年。
他记得刚来义庄的时候,苏镜正背着一具穿着嫁衣的尸体出去。
穿红戴绿,怨气极重,危险程度丝毫不比老李头低。
能从喜尸手里活下来,这苏镜倒有些本事。
“行了,赶紧进去歇着。”安胖子挥了挥手,不再多言,擦着赵括的肩膀走出义庄。
他手里也捏着一块令牌,与赵括的请命人令牌不同,上面刻着“义庄”二字,在宵禁的夜色里,是他自由出入的通行证。齐盛小税枉 追罪鑫彰节
赵括望着安胖子的身影融进浓稠的夜色里,那背影看起来臃肿笨拙,脚步却异常轻快。
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口。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推开义庄的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长明灯在风里摇曳,正中央那棵快枯死的老槐树下,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短打,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处理什么伤口。
地上扔着一团带血的布条,血腥味混着草药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
听到脚步声,那人猛地回头。
灯笼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一张年轻的脸,约莫二十出头,嘴角紧抿,左额角缠着绷带,渗出暗红的血渍。
看到赵括,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你是,新来的?”苏镜轻声说道,放松下来,重新转回头,继续用草药涂抹手臂上的抓痕。
抓痕很深,皮肉外翻,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抓过。
很明显,苏镜虽然回来了,但过程可能并不轻松。
赵括没说话,只是找了个离他不远的石凳坐下。
苏镜没再说话,只是低头专注地处理伤口。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碾成粉末的草药,撒在伤口上时,发出“滋滋”的轻响。
青黑色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些许,却依旧触目惊心。看书君 已发布最歆蟑結
赵括坐在石凳上,目光落在院子角落的几具棺材上。
棺材盖都虚掩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之前存放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咚……咚”。
敲了两下,是二更天了。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城中心传来,震得义庄的窗户纸簌簌作响,连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像打翻的胭脂盒,在墨色的天幕上晕开一片诡异的红。
赵括和苏镜几乎同时站起身,齐齐望向义庄外面,神色瞬间凝重。
宵禁时分,城中严禁动火,更别说这么大的爆炸声了。
“怎么回事?”苏镜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他下意识地从石凳底下摸出一把短刀,刀身狭长,刀刃泛着冷光,显然是常年打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