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中,叩响书房的门。
“进来。”
声音冰冷没有起伏,比秋夜的雨更凉薄。
暗卫递上竹哨。
坐上的人伸出手,烛光落在那只手上,修长且骨节分明,苍白如寒霜之雪。
谢元彧从中抽出薄纸,半明半昧的光影里,照出一张沉金冷玉的脸。
纸上仅有一字。
“弃”。
他阅后丢在案几上,竹哨沾上的水珠顺着指尖滑下。
谢元彧甩了甩,狭长的眼微微眯起。
……
翌日,雨停。
楚离栀换上衣裳,出了偏院。
云莺抱着木匣跟在她身后,操心道,“姑娘,咱今日真能见到秦大人吗,若又白跑一趟,可如何是好?”
“去了便知。”
楚离栀敛下眉眼。
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侯府门前空荡荡的,没有马车。
云莺是个急脾气,眉头一拧,急道,“昨日不是说好安排马车送姑娘去国公府吗?这些狗奴才莫不是忘了,姑娘等等,我去叫人。”
“不必了。”
楚离栀戴着帷帽,透过轻纱的声音有几分朦胧,“叫了也不会来。”
“啊……那姑娘咱还去吗?”
“去。”
说完,楚离栀便抬步下了台阶。
*
国公府离得不远。
上京这些侯府公爵,府邸都聚集在城南一块。
主仆二人沿街走着,即使楚离栀戴着遮住面容的帷帽,绰约的身影仍引来不少目光。
别人看来,云莺就瞪回去,跟护崽的母鸡似的。
走了一半,云莺忍不住问,“姑娘,为何马车不会来?”
楚离栀轻笑,嗓音淡漠,“你觉着为何赵景生既不认我,又留我在府中?”
云莺踌躇道,“莫不是侯爷还顾念一丝旧情?”
“呵,他是想看我到底能不能攀上国公府的高枝,攀上便认下我也无碍。可我两次被国公府拒之门外,他觉得这门亲事我是攀不上了,自然也就不费心送我。”
不仅如此,八成过不了两日就要赶她们走。
“太过分了,堂堂侯爷这般,这般奸佞狡诈!”云莺性子跳脱,不爱读书,搜肠刮肚才挤出一个骂人的词。
楚离栀笑笑。
赵景生若是个顾念旧情的人,母亲又何至于绝望而死。
*
拐过一个弯。
街上的熙攘渐渐远去。
国公府闹中取静。
高大的门庭出现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