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
自从嬴子季拂了那些权贵的面子,咸阳城这几天一直暗流涌动。
许多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一个是沛县的小吏,一个是乡下的泥腿子,这两人怎么就能一步登天了?真搞不懂小公子看上他们什么了。”
“这两人的出身,恐怕连书都没读过几本,凭什么能得此殊荣?”
“我可是从小苦读诗书,小公子会不会也看上我,给我个一官半职呢?”
“八岁的十九殿下怎么会插手朝臣任免的事?背后说不定有陛下的授意。难道陛下要对世家下手了?”
“嘘,老兄慎言,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嬴子季却对这些议论毫不在意。
寝宫里。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举着一个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大鼎。
若是普通人见了,肯定会吓得目瞪口呆,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千斤重的鼎?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
嬴子季却毫发无伤,还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
“这个鼎不比项羽举的那个轻吧?可惜还是没完全发挥出我的力气,这已经是寝宫里最重的东西了。”
嬴子季随手将铜鼎抛了出去。
咚——
一声巨响,地面都微微震动,金铁交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小公子,出什么事了?”
嬴子季刚拍拍手上的灰尘。
正准备把鼎搬回原位,殿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询问声。
“我没事,刚才那个鼎滚下来了,幸好没砸到我。”
嬴子季看着张良从门口跑进来,抬起手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鼎要是能说话,估计这会儿都要哭出来了。
心里肯定在喊:明明是你这个小家伙把我推出去的!
“鼎怎么滚这么远?”
张良愣了一下,盯着那个飞出几丈远、把地面砸得裂开的大鼎,不禁陷入沉思。
这时,嬴子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张先生,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张良这才回过神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主要是来告诉小公子,儒家士子们已经把书籍都抄录完了,等书院建好,就能全部运过去。”
“不过,这抄录的活儿挺重的,一套书籍恐怕不够,要不要我再让他们多抄几遍?”
如果只对贵族开放,一套藏书确实够了。
但小公子说过,书院是要广纳天下寒士的。
天下贫寒士子那么多,到时候都来书院,各家经典只有一套,肯定不够用。
想来想去,也只有让儒家士子们再辛苦一阵了。
然而嬴子季却摆了摆小手。
“不用啦,只要有一套当样品就行,数量问题,很容易解决。”
“数量很好解决?”
张良愣了一下。
那些典籍的数量可不是小数目,儒家的学子们几十人,手都快抄断了,才在今天终于抄完了一份。
这也多亏了他们写字的速度特别快。
“这事交给公输家就能搞定。”
“公输家?小公子的意思是,让他们也参与进来,一起抄书吗?”
“去一趟公输家你就明白了,顺便看看那曲辕犁弄好了没有。”
“曲辕犁?那是什么东西?”
张良虽非骄纵之人,但自认比普通人聪明得多。
然而,跟在小公子身边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作为智囊,他觉得自己并未尽到责任。
锦衣卫已经备好了马车。
嬴子季让张良和他一同乘车,直奔公输家而去。
“小公子,等书院的真实意图暴露,那些世家勋贵肯定会不满,您这么急着让我和萧何上任,还安排了几个无名小卒上朝堂,会不会太急了?”
“再说,那几个人真的能胜任吗?”
张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这几天,咸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三个无名之辈,其中一个还是反秦势力的少主,竟然能站在大秦的朝堂上。
就连他也觉得这事儿有点过了。
“我选的人可不是随便挑的,他们个个都不比你差。”
“再说了,我当初任用你的时候,又何曾按过常规?非凡之才,自然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嬴子季坐在马车里,目光扫过咸阳城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