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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缓慢。
却又无比虔诚地。
躬身行礼。
乾元帝君嵌在冰冷的星骸金属中。
淡金帝血混着诡异的黑斑从嘴角溢出。
染污了残破的帝袍。
九龙镇界玺黯淡无光地滚落一旁。
煌天神罚剑断成两截斜插在地。
造化乾坤冠的裂痕如蛛网蔓延。
那席卷诸天的帝威与神庭最后的荣光。
在黑袍使徒轻描淡写的一指下。
碎得比脚下的星辰残骸还要彻底。
深渊裂隙在身后无声地扩大。
粘稠的墨海翻涌。
内里沉浮的恐怖阴影投下令人窒息的绝望。
那宏大而漠然的声音刚刚烙印在他神魂深处:
“区区神庭。
也配惊扰永寂深渊?”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楔子。
将他残存的道心钉死在名为恐惧的深渊之壁上。
黑袍使徒对着裂隙虔诚躬身。
姿态如同最卑微的尘埃仰望星空。
就在乾元帝君意识即将被无边的黑暗与剧痛吞噬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颤。
并非来自外界空间。
而是源自他破碎不堪的紫府深处。
一点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金芒。
顽强地刺穿了帝血与黑斑的污浊。
在他识海中亮起。
那是他炼入神魂本源的一缕先天不灭帝气。
神庭帝脉最后的火种。
“呵…
咳咳…”
乾元帝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竟挣扎着扯动嘴角。
露出一个惨烈到极致的笑。
他眼中最后的光芒并非求生。
而是某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深渊…
牧尊…朕…
以神庭帝脉为引…
万载气运为薪…咒尔…”
他残存的帝元不顾一切地燃烧。
引动那点不灭金芒。
试图勾连神庭万界气运。
发动最恶毒的帝陨诅咒!
即便魂飞魄散。
也要在这不可名状的存在身上留下永恒的污点!
然而。
他决绝的意念刚刚引动帝气——
“聒噪。”
一个冰冷。
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
突兀地在乾元帝君耳边响起。
这声音并非来自前方的黑袍使徒。
也不是来自那翻腾的深渊裂隙。
而是…
近在咫尺!
仿佛有人贴着他的耳朵低语。
乾元帝君燃烧帝元的动作猛地一僵。
一股比面对黑袍使徒时更甚的。
源自生命本能的绝对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一切!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
看向声音来源。
就在他嵌入的星骸金属旁。
不足三尺之地。
不知何时。
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颀长。
穿着一身仿佛由流动星光与幽暗宇宙背景交织而成的奇异长袍。
袍服上没有任何装饰。
却仿佛映照着诸天星辰的生灭轨迹。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被一层流动的星雾笼罩。
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