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真虽然年纪小,但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他看出来了,张学礼的儿子二柱,是在赌场遭了人设计,输了钱,不得不签下字据。既然自己遇到了,岂能坐视不理。
“侯三爷,你别管我是谁,张家欠下的债,我替还了。但是,你不能要房子和人。”
“哎呦,那敢情好啊。我是个商人,只认钱。张老头是还不上钱,所以我才按字据办事,小老道,拿来吧。”他把手伸了出来。
陈太真道:“我没钱。”
“什么?”侯三暴跳如雷,“你是来逗我玩的,没钱在这儿扯什么犊子,滚。”
陈太真不慌不忙:“眼下我没钱,但是,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我还你20两银子,你看如何?”
侯三哈哈大笑:“你当我是傻子啊。我眼下答应了你,可明天你就走了,我上哪找去。”
“侯三爷,张老汉是本乡本土人吧,房子在这跑不了,他儿媳妇住在小王庄,最主要的是,他儿子二柱还在你手里,那你还担心什么。这样,我再给你加2两,明天晚上,我还你22两银子,怎么样?”
侯三思索了片刻,道:“小老道,既然如此,你家三爷我就发发善心。不过,咱们也得签个字据。空口无凭啊。”
“可以!”
侯三这帮人随身就带着毛笔、墨盒、纸张,当场就签订了契约。
“陈太真,这名字不错。我说,咱们字据也签了,你可得说话算数。不然,我可去官府告你。”侯三道。
陈太真道:“你就放心吧,明天晚上,我一定去你的赌场送钱。”
“你可记住了,咱家在东城,旗号‘顺祥’。”
侯三爷带着人走了。陈太真把张学礼扶到了凳子上,又把桌子上的钱都收了起来,装在布袋子里。
张学礼老泪纵横,不住地捶腿:“哎呀,好日子过到头了,造孽啊,怎么养出这么个逆子。”
陈太真劝道:“老人家,事己至此,您也别伤心了。放心,这件事我既然应下了,就肯定会一管到底。”
“小道长,这怎么好意思。再说,你上哪弄20多两银子去啊。”
“这您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我跟你说啊,侯三是本地一霸,手下打手众多,在官面上都有关系,咱惹不起啊。你赶紧走吧,我自家的事,自己圆吧。呜呜呜.....”老头又哭上了。
陈太真劝道:“老人家,你先别哭,听我说来。眼下,你儿子还在侯三手里,恐怕他媳妇不知道。你得赶紧去给你儿媳妇送信,让他们早做准备。”
“啊,是啊,那你呢?”
“我这就就进城,明天晚上,会带着你儿子回来。不过,凡事咱们也得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我此行不顺利,也争取把你儿子救回来。你收拾好东西,在家等着,一旦情况不妙,赶紧逃吧。”
“小道长,我这个.....心里没底啊。”
“老人家,眼下也没别的办法。有一分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你就听我的吧。”
当下,张学礼按照陈太真的吩咐,去小王庄给他儿媳妇送信了。陈太真则要了一件老人儿子的衣服换上,把身上道袍的卷一起,打了个包裹,背在身上。一切准备就绪,他出了村子,向城里走去。
陈太真一路走,心中己经有了计较,到城里时,刚刚是下午。兜里还有点散碎银子,他先去了成衣铺,买了身衣服,又去了杂货铺,置办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应用之物。
他到城外,寻了间破败的山神庙,见西下无人,走了进去。再出来时,竟成了个精神的老头。
这老头,看年纪60岁上下,姜黄面,眉毛稀疏,一双眼黯淡无光,嘴角往下垂着,山羊胡都白了。打扮的可挺阔气,头戴锦帽,身穿绸布长袍,大拇指戴着扳指,手摇折扇。不过,老头也许是上了年纪,背有些弯,一条腿有点瘸。
陈太真自幼父母双亡,流落江湖,跟着一些人学会了杂七杂八的本领,易容改扮就是其中之一。11岁时被乾门第八代掌门凌晓真人收入门下,带回到苍岩山乾元观修炼。他悟性很高,虽然学艺才5年,但深得师傅真传,加之人品出众,这才被凌晓真人定为掌门,传以《乾坤秘术》。也多亏了这么多本领,不然逃难半年多,早就被李道通抓住了。
单说陈太真,将旧衣服都藏在庙里,出了大门,故意放慢脚步,悠悠逛逛地进了城。他自知年纪小,身形未长成,如果装成个成年人,容易穿帮,而扮成个干瘦老头,最合适不过。
他来到一家大客栈前,抬头一看,黑漆漆的牌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