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曾见过陆行简与苏晚晚有什么来往,可她就是觉得他对苏晚晚很不一样。
每次她去找陆行简献殷勤,话题但凡提到苏晚晚,他便显得有几分耐心,和颜悦色许多。
有时候还会难得地主动往下引话题。
以至于她见到陆行简时,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苏晚晚展开。
就连她说起和苏晚晚一起用的早膳有什么,他都听得入神。
那时候她可没少讲苏晚晚和荣王之间的来往。
两人送了什么小礼物,见面说了什么话,全都倒给了陆行简。
荣王娶妻后,苏晚晚哭得很伤心,把荣王送她的东西全烧了。
她把这些告诉陆行简时,他居然笑得非常开心,赏了她好多东西。
那年苏晚晚在西苑养病,他倒与她来往得勤。
却是拐弯抹角从她嘴里打听苏晚晚的消息。
还假借她的名义遣医问药,又送各种吃食小玩意给苏晚晚解闷。
什么新摘的梅枝,元宵节灯会上的料丝灯,彩绘的泥娃娃,漂亮的风筝,热气腾腾的点心。
害得她去看苏晚晚时,不得不撒谎替他圆过去。
她这才意识到,素来高冷不易近人的他,还有嘘寒问暖、会心疼人的一面。
心中却嫉妒得快疯了。
她就故意给苏晚晚说,他陪夏雪宜今日去赏梅花,明日去看花灯。
看到苏晚晚脸色变得苍白,她才觉得舒坦不少。
没想到,很快苏晚晚嫁人离京,太皇太后也过世。
她再见到陆行简的机会就寥寥无几,少得可怜。
今天和陆行简同乘马车,他彬彬有礼,沉稳优雅。
只是偶尔间流露的心不在焉,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冷漠疏离。
周婉秀心中酸涩难忍,却不敢表露半分。
马车行驶到长宁伯府的田庄附近时,周婉秀福至心灵,提了一句。
“晚姑姑正在田庄里养病呢,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陆行简不动声色。
“自然。”
然而。
苏晚晚并不在田庄,仆人们说她出去骑马了。
能骑马说明病己经好了。
这会儿天色己经有点晚,周婉秀非常不好意思。
“皇上,要不先回城,下次再过来看晚姑姑?”
陆行简倒是很有耐心。
“不急。”
……
苏晚晚和顾子钰回到田庄时,己经夜幕西合。
她下马的姿势还不够熟练,顾子钰赶紧来到她马前护住她。
落地时一个没站稳,苏晚晚往地面栽去。
顾子钰伸手接住她,温香软玉落入怀中。
她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
顾子钰僵在原地,整个人脸红耳赤,紧张得手足无措。
周婉秀惊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晚姑姑。”
转头看去,门口站着周婉秀。
还有一个颀长俊毅的身影,背对着光,看不清面容。
苏晚晚却身子僵了一下。
那个身影即便化成灰她也认得。
正是陆行简。
他果然来了。
只是……真不是时候。
周婉秀打了个寒颤,看到陆行简毫无表情的侧脸时,都快吓死了。
立马冲过去拉开苏晚晚和顾子钰,小声道:
“你们怎么才回来?等你半天了。”
苏晚晚没有说话。
顾子钰红着脸笑了笑,行礼道:
“皇上怎么来这里了?”
周婉秀是周家人,过来看望苏晚晚合情合理。
陆行简出现在这里就令人意外了。
“抱够了?”
陆行简没理会他的问题,眸光幽冷冰寒。
顾子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嘴笑道:
“晚晚姐刚学会骑马,还不熟练,就扶了一把。”
“你可很享受。”
陆行简冰冷的语气令人莫名胆颤。
顾子钰自觉刚才确实有点逾矩。
可也是一时情急,并不觉得自己真的错了。
晚晚姐都没介意。
皇上您介意得是不是有点多余?
他关切地看了苏晚晚一眼。
“晚晚姐太累了,先让她坐下歇着吧。”
陆行简冰冷的目光这才转到苏晚晚身上。
肉眼可见她满脸的疲惫之色。
田庄管事过来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