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纳闷儿。
一个时辰前,夏口。
甘宁周身腾起斗气,向赵云冲去,赵云也不闪躲。
长枪一荡,便激起千层尘土。
甘宁早有防备,用头巾遮了眼,冷笑一声道:
“和老子玩阴的是吧?也不想想爷是什么出身?
赵子龙,以前爷还以为你英雄了得——没想到也玩下三滥手段!”
甘宁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赵云的气息消失了。
茫然地站在了原地,环顾西周,赵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与平常无异,语调却冷了几分。
“兴霸兄,你太兴奋了,冷静冷静吧。”
甘宁只感觉一条冰凉的蛟自上而下盘旋下来,首接将他满腔怒火浇灭。
一瞬间,他好像被冻住了。
绝不是什么法术,应该是赵云的内功。
可他分明记得赵云的内功刚正纯净,如三冬暖阳——何故又能兼具这阴寒之气?
“好些了吗?”
甘宁抬头,半跪在地上,露在外面的大臂——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云的眼睛和平日不同——神色虽然相似,但莫名的让人觉得胆寒。
淡漠,那是一种超越的生死的恬淡。
他站在对面,看着自己,像是看一个死物。如果自己再乱动一下,乱喊一声——会死。
“噗——”
一口鲜血喷出,赵云擦了擦唇角,将眼睛闭了起来,良久,睁眼道:
“你没事了就好,那黄祖刚愎自用——”
“等等,你——该不会——为了不让我走火入魔,逆转经脉,运了另一种完全相反的内功吧?”
甘宁自地上爬起,扶着赵云的肩膀确认。
赵云却没回答,眸色己经恢复到了平日的温润,勾了勾嘴角继续道:
“兴霸兄,以你的身手,投个明主——是能万世留名的。
子龙本想劝你去投皇叔,但你的性子——多半和关二哥,张三哥弄不到一处。
倒是孙伯符新丧,江东武将本就稀少——你此刻去投,他们会重用你的。”
“赵子龙,你耳朵聋啊!老子问你内功的事呢!你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朋友。你帮我找到了云鹭。虽然不知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那之后,她虽仍不愿成亲,却愿意和我在一处了。
兴霸兄,子龙有家了。云鹭在,子龙就有了家人。”
“赵子龙你说话啊!什么内伤,你怎么了?”
云鹭摇晃着赵云的手臂急切地问。
“没事,小伤——歇两日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赵子龙,你就不能想个不伤害自己,还能救别人法子吗?
怎么整日的受伤?喂!你不是假装受伤,骗我关心你吧?”
云鹭和赵云策马前行,一边跑一边抱怨。
甘宁想关心,都插不进去话。
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乌巢,北风。
“装好了吗?尸体,硫磺,油布——火箭准备得如何了?”
曹丕看着眼前忙碌的兵士,再次确认道。
“都准备好了,程尚书回来了,要见您。”
“让他进来。”
程昱施礼,偷眼去看曹丕,见他端坐在案后——手上缠着纱布,一脸疲惫,单手扶额,眼中却闪着不灭的光。
这张脸,莫名地和年少时,初见曹操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程尚书来的正好!今夜,正有一场好戏可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