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在意。
她也不在意身上的伤,从来将生死置之度外。命己看淡,伤又何所谓,何况再重的伤,只要她还有一口气,也能很快痊愈。
而房外那男子倏然红了眼眶,哽咽的扒拉着栏杆:“小人求上仙,这七百年来,小仙一首渴望能报上仙之恩,如今恩人在眼前,却无法尽犬马之劳……”
荼昳默然。
她不禁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一千多年来,颇为难便是猜人心思,她喜简,身边的朋友也都是这种性子。如今由一个一面之缘的八尺男人在面前哭泣,她敛着眉目,扶着墙起身来。
挪动着步子到他身前,伤口己是剧烈疼痛,血珠滚落,身上湿濡感越强。
她扶着栏杆坐下,精致清绝的容色染了病态疲惫,气度却能端的良好,语气虚弱:“不用药。可以帮我打盆水么?”
轻微洁癖,她适应不了染血的身体和衣衫。
男子心喜,急忙擦干了脸,连连点头:“小人这就去,上仙稍等。”
不光是水,男子回来时还带上了一套崭新的白衣。
男子跪在栏杆前,小心翼翼将白衣递去,又小心打湿帕子透过缝隙交给她,说:“上仙放心,同地牢里的人送东西是有旧例。这里也有人打通关系,在地牢里过得很好。”
男子背对着她,小心翼翼张望着走廊尽头,看是否有人前来。
冰冷的水擦过伤口,刺痛无比,她并不在乎,将血污擦拭干净,换去血衣,少女眉眼却顺服下几分。
男子收拾盆帕,一边展开笑颜对她说:“小人叫促麝,日后领差事,会多照顾上仙,明日夜间此时,会再来的。”
思及荼昳此次祸端的来源,他本想劝荼昳两句,最终话到最后,还是松了口。
少女低首,轻声:“多谢。”
“上仙客气了,小人告退。”男子静悄悄的离开。
荼昳看他离开,轻轻紧了紧手,她静思片刻,却觉得一种酸楚在头脑蔓延开。她轻轻按住眉心,下意识在心里默念无情诀。
每次心性不稳,她习惯于更加平静,念上百来遍无情诀,这会让她更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