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辰琅身上。
血落,尸体被烈焰燃起。
花埕没想到她会如此做,也是瞳孔一缩。
火焰燃着仙气,于魔人有压制性,魔卫不敢靠前。
而仙体受仙火灼烧,仙气西溢,缓缓融入天地灵力。
而待伤口自动止血,辰琅的尸体只剩一捧灰时,荼昳生生被仙力流逝后果逼出一口血来。
少女退后几步,精致的面容染了嫣红的血迹,淡淡扫视殿内诸人。
语气缓缓而虚弱,语调却是冰凉:“上仙仙体天赐之身,岂容尔等犯辱?”
生来仙体,荼昳比一般上仙来说,除了灵力,仙力是存在仙体中不是丹田。可丹田被废,重伤在身,她大量使用仙力很困难,需以血为引。
前几日助那几个弟子逃离地牢,己燃了她一半仙力,如今以仙火火化辰琅尸体,仙力己衰竭,根本撑不住这具病弱的身体。
花埕手臂收紧,青筋隐隐作现,冷笑:“极芜养出来的人,当真是骨头硬的。”
危絮压着心,看着魔尊沉沉的脸色,感觉周围如坠冰窖,也是止不住叹气。
上仙何苦……
方才他瞧得真切,就算辰琅不挡在荼昳身前,瑾郁的婳耒己悄然出鞘,能一击瑶光。
“不如埕叔一身玻璃骨……自碎自裂。”勉强复着语调,荼昳冷淡回应,语气虚弱。
手无力垂下,少女低身倒在血泊中。
……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站立于极芜仙宗的广场,瑾郁听说这是仙界最圣洁的地方,为修仙者趋之若鹜狂热膜拜。
而此次,百年一次的是极芜仙宗招生日。
那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一尘不染圣洁庄严的仙地群鹤嘲鸣,灵力飞涌,仙力西溢。
他谨遵母亲教诲,苟延残喘于人间,永不复魔道,藏起锋芒资质,拜一位不上不下的仙者为师。
可那日,走出穷冬烈风的峡谷,霞光万丈,圣洁之光第一次照在他身上来。
他于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之中,一眼望见芙蓉台上六尊之中的她。
他看见形貌昳丽清冷的少女一身浮云霓裳,白玉腰环勾勒一截清瘦纤细的腰身。她坐于掌门位左侧,于其他五尊,唯她身侧奉了茶案,握着茶盏静然品茶,目光似在人群又若望空,那般清丽,遥不可及。
似是一眼千年,他将她望着,热血难凉。
她唤荼昳,刚飞升那位掌门的独女,现任掌门的师妹,这三界品阶修为最盛的女仙,也是孤傲凄冷不可高攀的一位无情道者。
惊艳不足令他违背母亲,只是淘汰赛的开始,他恰好将自己控在排名外第一名,刻意与她失之交臂时——
她淡然揭露一位作弊获胜的宗门贵子的行径,并当众划去其名,让他的名字进入了最后一轮比赛。
想成为荼昳弟子的人何其多,可一千多年来,谁成功过呢。成为她门下弟子的唯一途径,就是从极芜仙宗的禁海里,取出花蓉飞升前亲自插进沉沙的杳绮剑。
千百年来,无数人甚至为取这杳绮,丧命的不在少数。
可他发了疯般开始刻意接近,不再隐藏实力,杀入了决赛,斩获第一,遍体鳞伤差点赔上了一条命,从禁海取出了杳绮。
他第一次违抗母命,为了一个一眼终生的少女。
那日他跪拜时,望见她眼里不可见的怔愣。
可她还是将玉环授他,她神色从来冷静,几乎看不到任何情绪,不论笑意或愁绪。
她说:“随我修行会很苦。”
他道:“弟子不怕。”
薄月峰修行三百年,日子平淡却温和,像碎碎的阳,剪影得温和又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