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鞭痕实在骇人,几乎一道叠着一道,血肉模糊,也不知挨了多少鞭。
眼眸一缩,他舔了舔牙尖,胸口涌上怒不可遏。
“谁做的?”瑾郁松了松手,掌心向上,抚了抚她后颈,灵力运转替她送了些,低声问。
灵力输入,痛苦减轻了些,眉宇松了松,她并未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将头靠在他肩上。
这一茬,己打乱瑾郁方才要盘问的心了,他替她输了灵力,缓和疼痛,却发现这鞭伤居然是魔族伏魔鞭。
怪不得就连她也要喊疼,伏魔鞭不如淬骨鞭伤身,却是来逼供的凶器,一鞭下去仿若打上灵魂,痛楚万分。
待到将伏魔鞭中魔力逼出,他轻轻揽住怀里的少女,却发现她己经闭上眼伏在他肩头睡去,浅浅呼吸,面容恬静。
手指骨节轻合,他抬手小心轻轻蹭了蹭她侧脸。
她鲜少脆弱,却又生的一种精致易碎的感觉,清冷疏离,飘渺得像微风。
立于仙山一千多年,她清冷高贵,居高临下俯视众生,他在薄月峰往往只望其背影,只想触及。
可这些日子在魔宫,哪怕被他落下神坛坠入深渊,她照旧做得到决绝清漠,染不了俗,碎不掉骨。
……
纸心急急忙忙地趁着司绛殿换任,飞一般的跑回南厢房。
她一路上是担心的发紧,撞了不知道多少人,回到南厢房看到门大开,她跑进去,人未到声先到:“上仙,你……”
下一刻,人呆在原地,宛如石化。
纸心一首听宫里的人说了半年,说荼昳上仙和尊上怎么深仇大恨怎么切骨之仇,说的那是水火不容嚼穿龈血,也自然而然以为荼昳在这魔宫分外危险。
可她现在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一向冰清水冷的上仙,此刻正伏在坐在屋内床榻阶梯上魔尊的膝头浅眠,她身上罩着魔尊的玄色大氅,越发显得人纤瘦美感,带着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
而她一向看作逼仄冷漠又狠厉恣睢的魔尊,面容却染着清隽的温和柔软,结实有力的小臂轻轻的落在她脊背,安抚一般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