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郁坐到主位,指尖轻动,让茶壶烧水,随即便是挑眉,淡淡轻笑了下:“熙日仙域中,似是筑有不少神塔和占星台?”
危絮眼皮子跳了跳,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一旁危兰就己经颔首道:“是的,熙日仙域的占卜师占比是仙域里最大的。”
“……”危絮暗骂一声。
尊上最厌恶占卜一说,又尤其见不得占星之物,近些年来更是在魔族境内推了不少占星台,最近似乎是连神龛都恨上了。
很少人知道,那日除却婚礼的礼制,魔宫内的神龛,也都被撤下了。
果然,下一刻座上青年指尖抚了抚眉心,淡声吩咐:“熙日仙域里抓到的占卜师,一个也不要留。”
顿了顿,他扬眉,并说:“推掉熙日的占星台,锁其神塔,不允膜拜。”
占卜也罢,天机之门在魔界并不如在仙界的地位重。
三界信神,神明是三界至高无上、圣洁无双的象征,此为三界共识。
尊上此举,是为渎神。
危絮眉宇动了动,忍不住狠狠闭上眼心里叹气。
待二人退下,瑾郁淡淡品茶,他靠着扶手,目光也有些漫不经心,不知是否落在窗边那盆许久未照顾的白玉兰上。
胸口那处,再被灵器捅过的伤口更大更深,时不时也会发疼地要勾起他胸腔里无处发泄的暴虐和恨。
她到底拿着他的心头肉在九绛神塔做了什么,竟能让他少三成的功力?
说是少倒也勉强,不如说是力量被封印住,无法动用。
喝了口茶,他便又有些烦躁。
再次被捅,当时的痛让瑾郁几次都觉得,他就算把荼昳抓回来当场弄死,自己都不会难受。
只是事实是,她眼睛一红,他胸口的伤似是更痛了。
这么多次,他花了多大的劲儿才死死压住了心疼和怜惜的感觉。
正如在那池边,他感觉,她的泪像是凌迟他的刀片。
那种爱恨纠缠模糊,滚烫灼热融化成一团的感觉,太痛苦了。
闭眼,仰了仰头,瑾郁饮尽最后一口茶水。
她是不是根本爱不了他。
他随手将杯砸出去,喉结滚动,音色陈冷沙哑。
“……你的心我不奢求了,你的人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