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算盘,来回拨弄几下,就狮子大开口:“您至少还得给我们六百两白银。”
许鸣铮闻言,脸色瞬间涨红,怒道:“你们这是黑店!明明说好凑够抵押价,就能赎回,现在又要加钱?耍我是不是!”
他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木椅“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那伙计后退半步,但脸上仍挂着阴恻恻的笑。
“许二少爷,火气别这么大嘛。”伙计慢悠悠地说道,眼神往旁边一瞥。
就在这时,里间的布帘一掀。
两个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迈步而出,双臂抱胸,冷冷地盯着许鸣铮。
许鸣铮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喉结滚动。
伙计见状,笑容更深,语气却阴冷下来:“没钱?那就别想赎回官袍。”
“怎么,连什么叫抵押都不知道?东西在我们这儿,规矩自然是我们定。”
“许二少爷,凑钱去吧!”
两名大汉把许鸣铮扔了出来。
他吃了一嘴土,踉跄站起来,茫然四顾,心里一片冰凉。
已是山穷水尽,他上哪儿再赊银子去?去找母亲要?不行,她最后的首饰都偷走典当了。
告诉父亲?还不被活活打死,本来父亲就对他失望了,再说下去,非得把他逐出家门不可。
许鸣铮脚步凌乱地回府。
当晚,寒露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许靖央。
夜色如水,光影浮动。
许靖央拧眉:“什么银号?”
寒露摇头:“奴婢托人去查,竟发现是个刚开不满一个月的票号,背后定有财主。”
“这是做局,冲着许鸣铮来的。”许靖央道。
没想到除了她,还有人要许鸣铮落入陷阱,但那人目标应该不是许鸣铮一个人,而是整个威国公府。
背后的人不简单,对威国公府的事了如指掌,知道许鸣铮欠债,走投无路。
诱惑他拿官袍抵押,一旦被发现,是全家问罪的罪名。
否则哪有这么巧?前脚许鸣铮刚把官袍抵押了,后脚巡防司就要收回。
背后那人能操纵巡防司,定不简单。
“此人不好对付。”许靖央若有所思。
寒露皱眉:“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王爷?还是说,先给二少爷还上银子,否则全府遭难。”
许靖央没急着做决定,她起身来到窗前。
明日就是中秋了,夜晚的风彻底幽凉起来,拂过她冷冽清美的面容。
一轮圆月透着光影,被云层围绕。
许靖央感受着风,静默半晌,回头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寒露不解。
许靖央语气低冷沉静:“从前我只是想,能将许鸣铮赶出府,已是父亲的极限,但现在恰好有人递过来一个把柄,能让我顺理成章地要他性命。”
她背对着窗子,夜风拂起许靖央的黑发,压不住她凤眸中烈烈杀意。
“寒露,你去帮我办件事。”
晨起,许鸣铮从许柔筝的院子出来。
他想让许柔筝去借银子,替他想办法,没想到许柔筝严词拒绝了。
许鸣铮非常失望,当初他对许柔筝多么好,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姐,没想到遇到事,许柔筝却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墙之隔的花园里传来声音。
“寒露姐,你这是上哪儿去?”小丫鬟的动静。
寒露:“大小姐最近一直思考,怎么抓住打伤大夫人的歹人。”
许鸣铮陡然停下脚步,缓缓贴着墙偷听。
寒露说:“大小姐认为,那贼匪偷了金佛,肯定是要去典卖的,所以想让我去找三小姐问问看,能不能把金佛的样子画出来,到时候也好让官差每个当铺去问问。”
那边一边聊天一边走远了,许鸣铮心里却好似敲响了铜锣,他瞬间清醒。
没错,他并不是全然没钱了,之前刺伤梁氏以后,他伪装成盗窃,把小金佛和抢来的钗环,都埋在了后山!
如果把金佛挖出来,再交给银号抵债,谁能查到他头上去?
许鸣铮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只道天无绝人之路!
今夜是八月十五,奈何竟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
威国公没有兴致摆家宴,最近府邸里事情太多,他象征性地交代许靖央几句,就去春云屋子里过节了。
许靖央给每个院子发了月饼,让他们今夜别出门去赶中秋灯会,毕竟下着雨,路上泥泞。
快到子时时,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