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双胞胎妹妹,眼神变得柔和,“景月,哥哥给你找个嫂嫂怎么样?”
"嫂嫂是什么?"高景月眨巴着小鹿般的眼睛,毛绒兔子拖鞋在地毯上蹭来蹭去。/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
窗外雨势渐猛,雷声滚过天际时,她突然钻进哥哥怀里,"是不是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要戴头纱、坐南瓜马车的那种?"
高景明喉间溢出轻笑,将妹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十五年前那场高烧夺走了她的心智,却让这个本该精明狠辣的高家二小姐永远停留在了七岁。
"差不多。"他轻声道,"结婚就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互相照顾。
“要是她成了嫂嫂,以后也能照顾月月。"
"那我也要结婚!"高景月猛地坐直,毛毯滑落露出印着卡通恐龙的睡衣,"我要和游乐园的旋转木马结婚!还要让哥哥当花童!"
她手舞足蹈间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声惊得高景明眉峰微蹙。
但下一秒,他已经蹲下身小心收拾碎片,避开妹妹想要帮忙的手:"小心划伤。"
高景明动作利落地扫净玻璃碴,抬头时又换上温柔的笑,"等你长大了,哥哥一定给你办最漂亮的婚礼。·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不过现在,得先帮月月找个好嫂嫂,把林氏集团变成我们的新家,好不好?"
高景月突然抱住他的脖颈,草莓味的呼吸喷在耳畔:"那哥哥要快点结婚!我要看嫂嫂穿白裙子!"
她松开手时,发绳缠在了高景明袖扣上,两人笑闹着拉扯,窗外的雨幕模糊了林纾月苍白的面容,却清晰勾勒出高景明眼中算计的光芒。
高宏远将黎漾的照片重重拍在檀木办公桌上,相框里的女人垂眸作画,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张脸,分明是他午夜梦回时才能见到的容颜——温柔眉眼、微翘的唇角,连垂落耳际的碎发弧度都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叠。
"把高诚叫进来。"他扯松领带,声音低沉得令人发怵。
雕花门外传来脚步声,在高家生活了几十年的忠仆很快就出现在他办公室,"先生,您吩咐。"
"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高宏远指尖划过照片边缘,"从1997年到现在,所有学籍档案、居住记录,还有她父母的三代血亲,身边的亲朋好友,全都给我查一遍。"
高诚应了声"是",刚要转身,高宏远突然扣住他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皮肉:"等等。-咸^鱼?墈-书. ·庚_辛·嶵*全·这件事不许让家里任何人知道——包括夫人、景明和景月。"他盯着下属颈侧青筋跳动,声音压得极低,"要是走漏半点风声,你知道后果。"
高诚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老爷子书房保险柜里的结婚照,还有每年忌日独自在墓园待足整夜的身影,此刻都化作眼前这人发红的眼眶。
“明白,属下定当守口如瓶。”他垂首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抽屉开合声,余光瞥见老人正摩挲着一枚泛黄的婴儿脚印纪念卡。
几天时间,高家人脉在全国范围内调动。
当一摞文件摆在高宏远面前时,真皮沙发都被他攥出几道指痕。
黎漾28岁,毕业于设计学院后嫁给沈砚舟,三年后离婚独居;出生证明显示她来自昌州普通家庭,父母经营小超市,小学就读于向阳路第二小学每一页都详实得可怕。
"老爷,所有线索都断在出生证明。"高诚看着主人反复摩挲1997年6月的日期,那正是夫人生下死胎的月份,"我们查了临州妇幼的原始档案,接生记录和疫苗本都能对上。"
高宏远突然将文件狠狠砸在壁炉里,火焰瞬间吞没"临州妇幼保健院"的钢印。
高宏远将烧剩的照片残片碾进壁炉灰烬,指尖沾着的灰末被他随意蹭在西装裤上。
跳动的火光映得他神色如常,仿佛方才查阅二十多份调查报告、调动整个暗卫系统的人并非自己。
“知道了。”他对着垂首而立的高诚挥了挥手,语气淡得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把所有资料处理干净,以后不必再提。”当高诚退出书房的瞬间,他已经翻开桌上的财经报表,钢笔尖重重戳在某个数据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窗外夜雨渐歇,高宏远起身扣上西装外套的袖扣。
镜中人鬓角微白,神色冷峻一如往常。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