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笑出声,肚子里的孩子也被逗得踢了一脚。
焱渊故作神秘道:“柔柔,朕和你说,太庙的素面据说用山泉水揉的面……”
“嗖——”
黑影利落地翻下屋檐,云影单膝点地时发梢还沾着片柿叶:“陛下!奴才能吃三碗吗?”
“去年祭天时的蜜渍金桔也好……”焱渊指向銮驾,“你给柔柔当脚凳,朕就准你吃个够。”
云影在生气和窝囊之间,选择生窝囊气,弓下身成了人肉台阶。
焱渊扶着姜苡柔踩上他背脊时,揉了揉他脑袋:“乖孩子,真孝顺。”
语嫣在旁捂嘴偷笑,就陛下能治住这癞皮狗。
能出来真好啊,姜苡柔一路上都颇为兴奋。
焱渊打趣:“瞧你这点出息,像是出来放风的。”
她挺起孕肚,只是笑。
焱渊大手抚摸胎动,“知道,是龙蛋们激动,朕也激动,能带着你同去祭天。”
当姜苡柔穿着特制的茜色翟鸟纹祭服出现在太庙前时,百官哗然。
可当看见帝王小心翼翼扶她下轿的模样,又都识相地低下头——那位可是连太后都敢软禁的暴君,此刻眼里却只盛得下一个哭红鼻尖的孕妇。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姜苡柔滚圆的肚皮上。
七个月的孕肚被茜色祭服衬得越发明显,几个老臣交头接耳:“这肚子尖得像宝塔,定是皇子!”
“胡说!明明是圆的,准是位公主!”
“嘘!你往好处说!何止陛下此刻盼着皇子降生,这整个朝廷,都等着一位皇子来稳住根基啊!”
姜苡柔刚站定,见一双金线密织的凤纹履停在前方。
岳皇后穿着与焱渊同色的凤袍祭服,在晨光中笑得端庄:“宸妃妹妹。”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姜苡柔刚要屈膝行礼,就被她虚扶住胳膊,“妹妹快免礼。本宫多日未见你,甚是想念。”
这话说得漂亮——既全了中宫体面,又暗指帝王专宠让她难见妃嫔。
姜苡柔垂眸温软的笑,感觉后腰被温热掌心托住。
焱渊在她身侧,撑起她七个月份的沉坠腰身。
于是祭天队伍出现了亘古未有的奇景——
左首天子执镇圭威仪赫赫,右畔皇后捧金册端庄雍容,中间却夹着个茜色翟鸟纹祭服都遮不住滚圆肚皮的宠妃。
三足鼎立般的站位,倒像是两位护法神恭敬迎奉着真佛。
姜苡柔被帝后两人搀着,迈过太庙一道门一道门的台阶时,想起话本里女帝登基的场面。
两侧百官俯首如风吹麦浪,腹中孩儿恰在此时猛踢一脚,仿佛是在回应她。
多像啊。
若此刻振袖高呼一声“众卿平身”,不知会有多少人吓晕在祭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