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一会儿,在青?子林西发现了目标。
那女人躲在一条干沟里,首先被一个高个子兵发现了。
在月光下,高个子兵清楚地看见一个身着旗袍、满头黑发的女人蹲在那沟里。他不由得在心里乐开了花。
他本来可以招呼同伴的,但他想到包总座的奖赏,对方既是一个人,且又是一个女人,这功劳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瓜分去!
他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沟底的那个女人,一个猛虎扑食,想来个泰山压顶,手到擒来。
干沟里的女人也分明看见了这个高个子兵,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处境。当高个子兵猛扑下来的时候,她灵巧地就地一滚,只听“啪”地一声,高个子兵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于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还没等那高个子兵爬起来,女人一个鱼跃,挺身而起,手举一块石头,狠狠地朝高个子兵的头上砸去。
顿时,脑开浆出,鲜血四溅······
原来那女人并没有武器。仅有的一个铁锤,在刚才慌急中甩了出去,却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可以从容地躲开追击,隐蔽到这个高坎下来了。
她在毫无自卫能力的情况下捡好了一块石头,现在就是用它来对付高个子兵。
女人用手理了一下鬓髪,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她注视着高个子兵倒在月光下的尸体,注视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头,心里免不了一阵痉挛。
显然,做这等事于她并不得心应手。不过她干了。也许是第一次,她竟干得如此漂亮,心里又不免有一丝欣慰。片刻,她感到必须尽快地逃出这个险境。
于是,她弯腰伸手从高个子兵手里取下驳壳枪。正待走时,忽然灵机一动,迅速地脱下身上的旗袍,往沟沿上一棵小树一挂,这才提着枪往沟坎上爬去。
她爬上沟坎,向西走去,穿过一片灌木丛,走进又一片树林里。
这片树林枝叶茂盛,月亮透不进,里面黑漆漆,显得阴森森的。正要转过树林,猛听见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像是有人跟上来了。
她打消了出林子的念头,赶紧躲进一棵大树下,把身子隐蔽起来,眼睛和耳朵却在窥视着谛听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又看到林子前面的灌木丛中树枝在摇动,起初她认为是风吹得树枝动,接着,她否定了:那里也有人埋伏着。
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哎呀,钻到人家布好的网里啦!”
王德指挥手下人向西搜索。他自己带着三个弟兄,来到一条小干沟边。这正是刚才高个子兵发现那女人的地方。
在月光下,王德见沟沿边站着一个女人,浑身正在瑟瑟发抖哩!他在心里发狠道:“妈的,你现在才晓得碰上我王麻子没好处吧!你害怕啦,活该!”
他对两个手下命令道:“下去,把她给我带上来。”
两个兵很高兴地下到了沟里,显然他们都认为这个女游击队是害怕了。谁知刚下到沟底,就吓得大叫起来。他们看见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高坎下,脑瓜迸裂,早已死了。
这一惊不要紧,他俩旋即转过身,向那个站着的女人逼去。
当他们看出那个女人只是一件旗袍和旗袍下面的一棵小树时,他们慌了,即刻报告了高坎上的王麻子。
王麻子跑下高坎,弄清了是怎么一回事,马上咆哮起来:
“妈的!还愣着干什哩?快追,那女人就在前面!”
于是,他们又向前面兜捕过去。警卫班也成扇形地搜索开了。
夜,静静的。月儿高悬,显出整个空间的无穷大来。
星儿闪烁着,像无数的萤火虫一样,时隐时现,倒显出那天幕上的瑰丽色彩来。
风儿吹着,漫漫地掠过山尖,掠过树林,掠过草丛,掠过河水,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声响,各种各样的姿态。
夜哟,此刻假若只是这些,那该有多么美妙呵!可是不,这夜里却响着沉重的脚步声,“嗒嗒”的马蹄声,刀枪的碰击声,以及粗野的谩骂声,还有接踵而至的暴风雨般的枪弹声。
枪弹声就在前面那个密密的树林子周围喧响着,一条条火舌像一条条凶恶的眼睛蛇,在林间飞舞着,子弹是那样地稠密,枪声是那样地清脆。
树林子东北边的一个小山岗上,正站着王德和警卫班班长(一个络腮大胡子的兵痞)。他们观察良久,断定那林子西边的一定是共党游击队,也许就是来接应这个女游击队的呢!看来人数还不少啦!
王德对着警卫班长说:“老古,总座估计得非常对,共匪果真是声东击西。妈的,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