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一是有人朝这边跑来了。严铁英和赵明的心里都一惊,现在已是夜深,一定是出现了紧急情况!
俩人正要出屋,李灿一脚从门外跨了进来。李灿气喘吁吁地说:
“队长,不好啦!敌人,好多的敌人啦!都在公路上。……”
铁英和赵明同时惊问道:“什么?哪来的敌人?”
李灿喘息稍缓,便又虎声虎气地说:“不知道。我刚才查哨,走到东山头上,岗哨告诉我,南边公路上过来很多汽车。我一看,可不是么,二三里的山谷里像有一条长龙在游动呢!仔细一听,果然有沉重的车轮轧轧声,越来越近了。嗬,好长的一串啦,足有二三十辆。我寻思是商车,但一听不对,因为远处还有人喊马嘶声。我一看情况来得突兀,便交待哨兵继续监视,就赶来报告了。”
严铁英双眉紧锁。她看了赵明一眼,俩人的目光碰到一块,顿时都显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铁英说:“李灿,去叫上石磊他们,咱们到前面去看看。“
李灿出去了。铁英和赵明交换了一下看法:从刚才李灿汇报的情况看,显然不是国民党的地方部队,很有可能是敌人的正规部队。到底是什么样的正规部队,只有看了后再说。
说完,他们一前一后出得门来。抬头一看天,天上不知何时起了云翳,天色显得更为迷离。山野和树木都变成淡淡的一片,分不清真实的轮廓了。
俩人走在街上,碰到了游动哨兵,便嘱咐他们提高警惕。来到村南,走出村子,见一个黑影蹲在一座土包上,塑像一般。
他俩叫了一声,那人答应了。听着苍老而又倔强的声音,铁英紧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问道:“大爷,你为何蹲在这里?”
这人是郝义德郝大爷。自从古迪救了他的命后,他从心底感激游击队,一心向着游击队啦!一见是铁英,老人就站起来憨厚地一笑说:
“没啥!我是来看着点的,免得那些狗杂种来暗害你们。刚才我听着大道上有人马走动的声音,寻思莫不又是那些狗杂种么!可是声音越走越远,是横着向公路走的.”
严铁英和赵明一听,马上警觉起来。铁英问:“什哩时候?“
“刚过去有一顿饭功夫啦!他们悄悄地走着,很警觉的。”郝义德说。
“哦!”铁英思忖开了:从时间上推算,很有可能是包一天。看来包一天也是担心游击队会乘隙而攻镇天镇啦!这时她责备起自己来了,“为什么不乘势攻破镇天镇呢?”
赵明问:”老哥,你可曾听到公路上的汽车声么?“
“没有。“郝义德答。
铁英望着老人,用手摸了摸他的衣裳,都被露水打湿了,心里一阵激动。她劝道:“老大爷,您回去休息吧!这里不要紧,有哨兵哩!“
郝义德倔强地说:“不,我就要专门对付那些在黑暗里活动的狐狸。“他把狗特务比作狐狸。
李灿带着石磊、车朋、徐炜都来了。显然他们都知道了公路上发生的事,一个个手里都提着驳壳枪。
铁英和赵明又劝了郝义德一回,见劝不动,只得作罢。他们带着小队长们直奔东山岗了。
到了东山岗,哨兵迎着。他报告了公路上的情况:汽车已经向锦阳方向驶去了,步兵和马队正在行进。
铁英分析着情况,觉得还不明朗,又领着往公路上逼近,在一个洼地里隐蔽下来。在朦胧的月色下,这里可以看清公路上行进的队伍。
“是国民党部队。“赵明说。
“是正规军。人数还不少哩!“铁英点着头说。
车明说:“咱们还是干它一下吧,像上次一样,啃一下就走。“
李灿马上表态:“对,干它一家伙,看样子他们是没有防备。“
铁英没有吱声。此刻她的心里远比这几个小队长要想得远些——她想到半月前国民党中央军是前去皖浙赣边打红军的,这么快就转回,难道……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看来皖浙赣边是凶多吉少!“赵明轻轻地对铁英说,”眼下咱们的计划不能实现了。“
形势突变,很明显,游击队将面临严峻的局面。虽然新败了包一天,但是国民党中央军一回来,他们就会马上投入“围剿“的。
观察了一阵,铁英带着小队长们仍潜回东山岗。待回到村子临时的队部时,已是半夜过后了。
铁英说:“刚才大家都看见了,白匪军从皖浙赣边撤回来了。这说明两个情况:一是省委独立团跳出了包围圈了;一是遭到不测了。
“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对我们的一次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