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老的嘴唇动了动,那双看遍了生死离别的眼睛里,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1-3\3,t·x_t..?c/o.m′
她什么都没再说。
有些话,说出来,是残忍。
有些担子,注定要一个人,默默地扛。
她只是对着苏辰,这个理论上还是她晚辈的青年,缓缓的,躬了躬身。然后,她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大殿。
她要去救更多的人。
而留在这里的这个人,要去救,这片宗门的魂。
大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风从破损的殿门灌进来,吹动了冷月寒额前的发丝。
苏辰伸出手,这一次,他没有再拨开,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冰冷的肌肤。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离开。
他就那么安静地,守在她的身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夜,很快就来了。
没有星,也没有月。
整个天元大陆的灵气,都因为那一场浩劫,变得混乱而稀薄。
废墟之上的星月宗,开始有了些许人间的烟火气。弟子们点燃了火把,微弱的光,驱散了部分黑暗,也照亮了那一双双疲惫,却又重新开始忙碌的身影。+1¢5/9.t_x?t\.*c-o·m*
分发丹药,修补阵基,清理残骸,安葬逝者……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刘长老几次来到大殿门口,想说些什么,可看到殿内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最终都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他知道,现在,谁也帮不了苏辰。
或者说,谁,都没有资格去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软垫上的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
冷月寒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殿顶那熟悉的,绘着星辰轨迹的穹顶。虽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但,终究是自己看了数百年的地方。
她动了动手指,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空落落的无力感。
丹田里,更是像破了个洞的口袋,空空如也。
她侧过头,便看到了,守在身边的苏辰。
火光,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了一片温暖的剪影。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转过头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
“醒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温度。-g/g~d\b?o,o?k¨.!c!o*m\
“嗯。”冷月寒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
她看着他,努力的,想扯出一个笑容,想告诉他,自己没事。
可嘴角,却无论如何也扬不起来。
那份源自本源的亏空与虚弱,是任何意志,都无法掩盖的。
苏辰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
他只是,伸出手,重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将自己体内那道温润的混沌本源之力,更轻柔地,渡了过去。
“宗门……”冷月寒的嘴唇有些干裂。
“一切都好。”苏辰打断了她,“有刘长老他们在,你不用操心。”
“宗主她……”
“我也在想办法。”
他用最简单的话,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也抚平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
冷月寒便不再说话了。
她只是静静的,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那股暖流,在自己早已枯寂的经脉中,缓缓流淌。
她知道自己的状况。
那月灵之体,怕是已经废了。
日后的仙途,或许,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悲伤。
只是,当她的余光,瞥见苏辰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时,心中,还是没来由的,泛起了一阵酸涩。
他,已经走到了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
而自己,却要从这云端,跌落回尘埃里了。
这抹一闪而逝的黯然,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苏辰的心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接下来的几日,苏辰几乎寸步不离。
白天,他守着她,用混沌本源之力,为她梳理经脉,温养神魂。
夜里,等她睡下,他便会去往宗门那早已化为一片废墟的藏经阁。
他总能从那些被熏得焦黑的断简残篇里,找到一些,还算完整的玉简。
他查阅了所有关于疗伤,关于灵根修复,关于特殊体质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