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林暄、罗子清皆被授翰林院庶吉士。.d~1\k!a*n¨s-h-u¢.¨c′o?m/
八月,府上又操办了林暄同永康郡主的婚事。
九月底,林岁安收到家中的来信。
信上说,林岁康今年又去参加了府试和院试,只是遗憾落榜。
林岁安回信好好安慰了一番林岁康,称他年岁还小,不要急于一时。
过了两月,林岁康又回信。说今年不成,苦读一年,明年再去,定不叫阿姐久等。瞧信中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一次落榜而受到打击。
林岁安不由得笑了笑,阿弟总归是年岁小,想法也单纯,越挫越勇也是好的。
转眼间,已是年底。
今年冬日的雪,一日又一日的下。
只是不如那年雪灾时那样大,稀稀拉拉的雪花,断断续续地落着。
雪花缠缠绵绵,飘飘摇摇地落在地上,积雪最深时,也不过只没过脚背。
冬月里,老夫人院里那株墨梅开得格外盛,融进天地间,混着雪花,瞧着却不十分真切。
“今年的雪,好似多了几分凄凉哀伤之意。”
老夫人笼着手站在正屋门口,打帘子的丫鬟将帘子撑得高高的,好叫老夫人瞧清楚外面的雪景儿。¨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
“二爷可是一早便被传去了宫内?”老夫人轻声问。
“是。今儿寅时初,二房便点了灯,一刻钟后二爷便出府了。”林岁安站在一侧,轻声回道。
她所知道的这些并不是她去探听而来,而是府上主子何时出府,何时归家都会往松鹤堂汇报一声。
也不必直接报给老夫人,只需近身伺候的人知道,老夫人若是问起来,也好回话。
“寅时初?这么早?”老夫人有些惊讶,平时老二都是寅时中才出府。
平宁侯府离着皇宫近,乘马车仅需两刻钟便能到宫门口。参加朝会的官员卯时初入宫列队,卯时中开始朝会。
寅时初便出门,已经十分早了。
“二爷连着大半个月都是这个时辰出门。”
林岁安说完,又劝道:“老夫人,雪还下着呢,门口凉,不如先进里屋暖和暖和,等会儿侯爷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大少夫人便要来给您请安了。”
今儿是府上各房主子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
老夫人又望了眼阴沉沉的天,心中总感觉像是压着沉甸甸的石头,有些说不上来的闷堵。
听林岁安如此说,老夫人便转身准备回屋,打帘子的丫鬟也将撑着的帘子放了下来,悄悄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手。′m¨z!j+g?y¢n′y,.?c*o′m`
忽然,空旷寂寥的天空中响起一声钟鸣。
“什么声音?”老夫人忽地顿住脚步,随后自己掀了帘子,快步到了院子里。
“是钟鸣。”林岁安心中一紧,忙跟上去扶住老夫人。下了雪,地上湿滑,可不能叫老夫人摔了。
林岁安凝神细细数着。
院中洒扫修整的丫鬟婆子见老夫人出来,皆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规矩地站着。
等一阵钟鸣声歇,老夫人颤着声音问:“几声?”
“回老夫人,九声。”林岁安声音不大,但院子里实在太安静。
“多少?”老夫人手一抖,手中的手炉随之掉在地上。
手炉上套着暖炉套,落在地上并没有摔碎,只是‘咚’的一声。
随后,钟声又响起,九声之后又歇......
沉重绵长的钟声响彻整个京都城。
钟声还没响完,林敬和沈明珠便联袂而来,两人脸上皆是仓惶之色。
“母亲,您听见了么?是丧钟。”林敬脚步飞快,穿过抄手游廊。
老夫人并没心思打理林敬,她细细数着传来的钟声。
老夫人、沈明珠、林敬,三人站在院子里,顶着越下越大的雪花,直到钟声彻底停止。
丧钟连着敲了十二次,共计一百零八声。
钟声落尽,老夫人有些腿脚发软。
圣上,殡天了。
此刻,她的二儿子林牧还在皇宫中。
哪次皇朝交替不是腥风血雨,而她的儿子,正处于腥风血雨的中央。
林岁安和陶妈妈忙将老夫人扶住。
周围的人也是一阵惊呼。
还好老夫人只是踉跄了一下,便又强撑着站稳。
不一会儿,赵惊华和赵宝娥一前一后也到了。
她们二人皆是宗室女,消息比侯府都要灵通一些。且林牧又是皇帝亲近信任之人,赵惊华早知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