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沉默不语。.m!y.j\s,c¢h`i\n¢a^.′c`o¨m!
傅景川推门进来时,顾承泽已经喝了不少了。
“泽哥,又一个人喝闷酒呢?”傅景川在他身边坐下,熟稔地向酒保要了一杯同样的威士忌。“为了那个画展?不至于不至于啊!”傅景川劝慰道。
顾承泽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烦闷。
傅景川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怎么?打脸了,心里不痛快?”
顾承泽放下酒杯,杯底与吧台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我看你挺幸灾乐祸的,你是来陪我喝酒的还是来碎嘴子的!”顾承泽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傅景川嬉皮笑脸道:“咋了,还不让说了?”
顾承泽又倒了杯酒:“是挺不痛快的!”
丢脸倒是其次,真正让他烦躁的是,这场失败的画展,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了林婉清的平庸,也照出了他自己的可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却没想到会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更让他心烦的是,每当这个时候,苏念卿那张骄傲又明艳的脸,总会不受控制地跳进他的脑海。?j!i.n-g?w+u\x¢s-.^c′o′m/
她的才华,她的肆意,她的决绝,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选择。
“为了个女人,至于吗?”傅景川啜了口酒,看着他。
“说真的,阿泽,你到底怎么想的?林婉清她真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顾承泽沉默了,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在盯着杯中摇晃的酒液。
“你爱她吗?”傅景川追问道。
这个问题像是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顾承泽。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
良久,他才低沉地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不爱。”
“不知道?”傅景川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那苏大小姐呢?离婚是因为不爱了?”
提到苏念卿,顾承泽的眼神骤然变得失落。
“跟她没关系。”他生硬地打断。
傅景川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大致有了数。
他摇了摇头,换了个问法:“行,不说苏念卿。就说林婉清,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劲捧着她?甚至不惜自降身价去给她办画展?”
“我欠她的。¨??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顾承泽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欠她?因为当年她救过你?”傅景川皱眉。
顾承泽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这是他心里的最不愿提起的事情,也是他对林婉清百般容忍的根源。
他一直觉得,自己曾经是爱林婉清的。
可找到她之后,和她相处下来他觉得自己对她或许根本不是爱,是责任,是愧疚。
当年桀骜不驯,或许是年少叛逆,和一群飞车党整天飙车喝酒,他以为日子就这样过着挺舒心的,也从来不听家里的话。
直到他有次和朋友飙车,出了事故,是林婉清路过救了他送他去了医院,那时候他眼睛一度失明,又加上听见他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以后再也不能骑车了。
当时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受了很大的打击。
但是林婉清却经常来医院陪着他,他那时脾气不好,总是对她发脾气,可她就像个小太阳一样赶都赶不走。
那段黑暗的人生是她陪着自己度过的,他眼睛看不见,就问了她的名字,可等他眼睛恢复时她已经不见了。
他除了知道他叫林婉清以外其他的都不知道。
但是他不可否认的想要找到她和她说声谢谢。
后来他打听到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日子过的并不好,他忽然对她生出了怜悯,她本就生活在黑暗里还要来拯救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他。
他想找到她,照顾她,给她好的生活,可后来他被强行送出国。
再后来他没想到是她自己送上门来。
可他却已经和苏念卿结了婚。
所以,当林婉清带着病体和过去的情谊出现时,他无法做到完全的冷漠。
傅景川叹了口气:“阿泽,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欺欺人了?责任归责任,感情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