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动着沈星漓飘逸的长发,他不屑地挑眉,扫过魏寒那张矜贵的脸,冷声道:“沧溟,好久不见。一万年了,没想到你弱成了这个样子。连杀起来都没什么兴致。”
沧溟的身份几乎一眼就被沈星漓看破了,他内心很是不服,青泽帝君?呸,衣冠禽兽罢了。
他随天地孕育而生,本该无情无欲,怜爱世人,却在一千年前看上了一个异界女子,对人家朝思暮想,走火入魔,最后更是不顾六界兴亡,踏入轮回道转世历劫,什么创世祖神、清冷帝君,一个见色起意的禽兽罢了。
就他,也配做这六界的主宰?
如今他都坠入魔道了,天道之灵还对他如此亲近!凭什么?
凭什么他还能保留强大的实力?凭什么连十大天魔都要选他做魔神!
沧溟的内心十分破防,他恨恨地想着,他一定要把青泽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把他狠狠地踩在泥里,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狗眼看人低。
“青泽,一千年了,你还是这么目中无人。你若真像你说的这么超脱,又何必劈了吾的宫殿?怎么?堂堂帝君,也会恼羞成怒?”沧溟冷笑回怼。
说到这个,沈星漓拳头都硬了,即使他再超脱,遇上司念念的事情,心思便不能再淡定了,他冷着脸道:“那又如何?本座可不屑世人的评价,只要本座高兴,杀了你也无不可。”
他拨弄着修长的手指,仿佛杀他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罢了。
沧溟的脸色铁青,都怪魏寒这具身体的承受力太弱,要想恢复巅峰的修为仍旧需要温养一些时日,眼下还不是青泽的对手。哼,待他窃取了青泽的天道气运,再与他交锋也不迟。
但沈星漓却等不了那么久,他轻轻地捏紧了手掌,一道无形的墙便将沧溟的身躯紧紧地包裹其中,不断地压迫着他生存的空间,尽管沧溟己经用尽全力抵抗,但还是越来越难以喘息。
“青泽,杀了吾你也得不到念念的心,他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她接近你、勾引你,只是为了引你入魔。哈哈哈,你难道忘了么?当初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你回来。”沧溟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在一寸寸地凌迟着沈星漓的心,他的双眸变得血红,堕魔印红得妖冶张扬,杀意在他胸腔中汹涌肆虐。
两道无形的气浪在半空之中激烈对抗着,忽然,轰地一声,妖王宫巍峨的宫殿居然被气浪波及,一下子就如摧枯拉朽般轰然倒塌。
司念念呆滞地望了一眼光秃秃的头顶,方才还好好的屋顶一瞬间就被掀了,吓得她立马躲避。
还好,她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思来想去,决定去找魏寒摊牌,廊道上的屋顶被掀翻的时候,她灵活地躲过了掉下来的横梁,险险地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但她惊魂未定,伸手不断地拍打着胸口,狂跳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其实,在她受惊躲避的一刹那,头顶上正在打架的两人己经齐齐都注意到了她。
沈星漓脸色发白,意念一动,暗暗催动灵力,撞开了横梁,而沧溟心中冷笑,有了主意。
“青泽,念念必然是担心吾,独自寻来了。吾现在虽不是你的敌手,但你我若是一战,这妖界一半的天地都会崩塌,即使你不在意,念念却心有苍生,你觉得他能接受这般残暴的你么?呵呵~以前的你她尚且看不上眼,更何况是现在。”
沈星漓捂着心口,眉头紧皱,气得脸色发白,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司念念的方向,心中几乎乞求地想着,阿念,既然你与我有着契书的感应,你能不能抬头看一眼,哪怕是一眼!
但司念念却只是茫然地看着这倒塌的宫殿。
沈星漓的心痛得无法呼吸,胸腔叫嚣着嫉妒与愤怒,司念念,你果然心中没有半分我的位置,你明知道我就在这里,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
“怎么,还不走?帝君是想留下来看我们温存么?”沧溟挑衅地说道。
沈星漓几乎要用眼神刀了他,但她看了看司念念,却克制地收回了术法,在司念念抬头的刹那,一道隐身法咒即刻生效。
慕雲扒着沈星漓的袖口,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双眸通红的沈星漓,不解地道:“沈星漓,你干嘛隐身?你不是挺想见她的?”
沈星漓给了他一个眼刀,满脸的沉郁。
即使他身为六界主宰,这世上依然有他的弱点,有他宁愿死也不愿面对的事情,那就是司念念满含恨意的目光,是她冰冷决绝的话语。
一想到她或许会那样充满恨意地看着他,对他说出最绝情的话,那比杀了他更令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