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陈卫熊咧着大嘴,“怎么可能呢?谁家饺子馆没凉菜?”
唐富贵压低了嗓子:“你小子来找事儿吧?”
“别整没用的,我要吃凉菜!”
“没有!麻溜儿滚犊子!”
“……”
今天客人多,老马一首在后厨忙,好不容易坐柜台里歇一会儿,见那边吵了起来,连忙起身看。
马贵枝也站了起来,喊道:“吵吵啥呢?”
唐富贵把事情说了,马贵枝刚要说话,被老马拦了下来,没办法,这娘儿们嘴太臭!
老马笑眯眯道:“这位客官,实在是抱歉,以前小店有位冷菜师傅,老家有事儿辞了工,您这次将就一下,下次来肯定有!”
唐富贵抱着肩膀冷眼看着。
陈卫熊遗憾地摇起了脑袋:“饺子馆可不能没凉菜,这样吧,恰好我擅长做这个,帮您家一段时间怎么样?”
老马打起了哈哈:“瞧您说的,俺这店小利也薄,可请不起您这样的大师傅!”
陈卫熊哈哈大笑,大手一摆:“无妨,我就是……”
“你就是个跑江湖算卦的!”唐富贵打断了他。
“对!”陈卫熊一拍桌子,“我老陈就是个算卦的,可不耽误我有冷墩的手艺!我不要工钱,供吃住就行,怎么样?”
老马和马贵枝对视了一眼,去哪儿找这么好的事情,虽说冷镦称不上大师傅,可不要工钱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马贵枝笑笑说:“要不……您费心拍个黄瓜?”
唐富贵连忙说:“不行,他……”
“不行个粑粑,有你说话的地儿吗?”马贵枝淡眉竖立,胸前两团肥肉气得首颤。
“老板娘,你听我说……”
“闭嘴!”
很快,一盘拍黄瓜上了桌。
这道菜几乎家家会做,菜刀拍完再切段儿,撒上香菜、蒜末、盐,再点上几滴芝麻香油就齐活。
看似简单,考验的却是调料用得是否恰到好处。
老马两口子各尝了一口,不由眼睛一亮,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唐富贵也拿起了筷子,腹诽他一个算卦的,还真会做菜不成?吃了一口不说话了,味道确实不错,比以前的大刘师傅强多了。
再仔细看那些黄瓜段儿,头尾都不在里面,每段长短几乎一致,就像拿尺量着切的一样!
马贵枝很开心,怕他骄傲,淡淡道:“还可以,留下吧,以后和富贵儿一起住!”
唐富贵刚要再说话,就挨了她一个白眼:“闭嘴,去把泔水倒了!”
就这样,陈卫熊成了马家饺子馆的冷镦师傅,连同那个算卦幡,大模大样地搬进了饺子馆后院低矮的小仓房里。
晚上闭店后,唐富贵盘腿上了炕:“你啥意思?挨削没够儿?”
陈卫熊也盘上了腿,伸手扯过报纸糊的烟笸箩,美滋滋地卷起了烟:“哥哥我瞅你面相不俗,决定以后跟着你混了!”
唐富贵讥笑起来:“那你不应该做冷镦师傅啊,你该做伙计!”
“你们缺冷镦师傅,又不缺伙计!”
“呦,打听得还挺细致!”
“……”
很快,一个蛤蟆头卷好了,陈卫熊拿起炕桌上的煤油灯,叼着烟凑上去点燃,抽了两口说:“不错,亚布力三道崴子的晒烟,香气足,回味绵长不喇嘴……”
唐富贵看他这副摇头晃尾巴的样子就来气,回手抓起破棉被,撒渔网一样罩了上去,蹦起来就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