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得零零碎碎。

身子也塌了下去，连起身的气力也不剩一丝了。

他脸上己褪尽血色，乌黑如漆的墨发垂散绕过肩头，略凌乱，枯槁的唇染上殷红，如潭水般的眸怅然失焦。

浑噩中抬眸，他看见他们的花海葬满枯骨，看见曾经的热闹万巷只剩悲凉。

一道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着：“阿祈，建功立业之事，交给父皇和你皇兄就好，母后只愿你一生安然度日，这便够了。”

“人心难测，若有一日苍生负你，或是误解于你，你也能保证自己无一丝怨恨之心吗？”

“如若不能，那就先守护好你脚下这片土地吧。”

“阿祈，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去看星星了。”

“不过没关系，等你下次再见到满天星辰时，我就回来了。”

少女如花的笑靥，温柔的耳语，历历在目，宛如昨日之景。

明知是虚幻，他还是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想要抓住那一霎温存，却只触碰到一串泡影。

一道道笑语、一张张面庞消散在眼前，化作虚无，好似黄粱一梦，又像是从未存在过。

镜花水月，只剩空。

是他错了。

心如凌迟般的痛，他还不愿从那荒唐虚妄中清醒过来，想拼命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父皇，母后……我知道错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每一个字，都痛彻心髓。

可他这知错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大到他根本承受不了。

都走了。

都不存在了。

他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