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姜宁月依旧辗转难安。
所以,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什么也做不了吗?
第一次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什么都不用做。”重明语气决绝,“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归灵墟,别再继续给尊上添堵,我便感激不尽了。”
姜宁月却放心不下他,还不愿走:“我等他醒了,亲口跟他道谢。”
“留下?那你是以什么身份留下?”重明冷冷一笑。
“我……”她答不上来。
是啊,她又算什么呢?
朋友?仇敌?抑或是……顶着神似他白月光皮囊的一个替代品。
她只勉强道:“我当他是朋友,是他自己执念颇深,偏偏对着一个不相干之人……去悼念一个亡故之人。”
“你……”重明深吸了一口气,被她这话气得不轻。
这个女人,是真不知道她自己是谁,还是在装傻?
一定是在装傻!
“姜宁月,你该庆幸。”他没好气道,“今日站在这的是我,而非青洲君,否则他早砍你了,还能像本王这般,心平气和地在这跟你说话?”
若不是怕尊上怪罪,他也想砍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他是我妖界之主,他的安危关乎妖界存亡!”重明的语气,明显在强压怒火,“我身为妖王,自然不能见他头脑发昏,为一个女子而糟蹋自己的身体,弃妖族于不顾!”
“尊上对你的心意如何,你心知肚明,我不求你回以真心,只希望……若你真的对尊上无意,就快刀斩乱麻趁早让他彻底死心,或是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再也不要出现!”
“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他是真不怕什么八大宗门来围剿讨伐。
人族那群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可现在,他却怕万一哪天,人族知道尊上在意这个小丫头,以此为刃来对付尊上,那就彻底完了!
“你说得也对。”姜宁月垂眸,眼底依旧是藏不住的落寞。
她待在这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既然没打算留在这个世界,就不该给他任何希望的好。
算了。
然而,她还未起身,刚要松开白祈的手,那只滚烫的大手却条件反射般反抓住她的手。
略颤抖的手,带着些患得患失的不安。
魇梦中,含糊不清地唤着同一个名字:“宁宁,宁宁……”
姜宁月也分不清,他喊的究竟是月盈,还是自己。
大概是月盈仙子吧。
尽管如此,姜宁月看了他一眼,看着那张清冷绝色的脸虚弱成了这样,心突然就软了一下。
她另一只手端起旁边的汤药,用汤匙吹冷了,喂到了他唇边,他却不愿张嘴。
她轻声出言:“清辞,乖,快把药喝了。”
温言细语入耳,榻上的人明明意识沉沦,却似乎感知到是她了一样,便乖乖启唇,尽管汤药很苦,也蹙着眉喝了下去。
勉强喝进去一点就呛到了:“咳咳……”
鲜血,随之呛咳而出。
姜宁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他唇边的血迹,将他身子扶起来了一点,继续喂药。
重明本想阻止,但见白祈竟将药喝下去了,便没出声。
她还真有点奇怪,嘴上说着不在乎清辞,肢体动作却还是关心不舍的。
罢了罢了。
重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还顺手将殿门也带上了。
……
夜晚,妖皇宫的天色阴沉寂寥,苍穹中也见不到几颗星星。
姜宁月坐在殿门外,抬头看着空中的圆月,出神许久。
心情好似有些低落。
刷!
这时,久安化作人形出现在她身后,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姜宁月未回头,也知道是他。
耳畔传来了久安的声音:“主人,人家不是很欢迎你,不如我们走吧,何必待在这看人眼色呢?”
她都在这呆坐好几个时辰了。
夜深露重的,万一一会冻感冒了怎么办?
姜宁月摇了摇头:“我本来是要救他的,却害得他身受重伤,受魂火折磨,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这是心疼了?”
“我这是愧疚。”姜宁月出言纠正,“我欠他的实在有点多了,都不知该怎么还了。”
她是个连欠人五块钱都会有心理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