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宁月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撕着花，望着窗外出神。

门外脚步声渐近，姜宁月知道是他来了，但也懒得看他一眼，继续撕着手中的花。

入门，白祈看了眼桌上纹丝不动的饭菜，不由得心生担忧。

听玄暮说，从早上到现在，宁宁都滴水未进，看来是还在赌气。

他端着药碗走近过去，蹲在姜宁月跟前。

姜宁月移开视线不看他。

“饭不愿吃，药还是要喝的。”白祈将汤药吹冷了，喂到了她嘴边。

姜宁月这才看他一眼，开口问道：“你可让御医去给夜师兄治伤了？”

白祈握着汤匙那只手捏紧了几分，强压住心间的怒火，温声道：“先喝药。”

“你先告诉我，他的伤势如何了？”她还是记挂着夜千尘的安危。

毕竟，书中的妖皇宫地牢，是比无间地狱还恐怖的地方，他担心夜师兄会遭受酷刑，甚至……

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说话啊！”见他一言不发，姜宁月更惴惴不安了，“他到底怎么样了？”

“你就这么关心他吗？”白祈脸色冷了下来，“他受一点伤，你便茶不思饭不想地记挂担忧，姜宁月，我受伤的时候，你从未这样关心过我！”

“你不要避重就轻！”姜宁月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我只想知道他的安危，若他伤势未愈，三日后，我就是死也不会与你成什么婚……”

“他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一颗泪从姜宁月眼角滑落，她还有些不信：“你杀了他？”

“是。”白祈冷声道，“体无完肤，灰飞烟灭，一丝残魄也不剩。”

体无完肤，灰飞烟灭……

一丝残魄也不剩了。

难过、悔恨、心痛、内疚，交错复杂，使得她情绪越来越失控。

“为什么？”

怒悲极盛，她一巴掌打翻了眼前的药碗。

瓷器碎裂。

望着洒了一地的汤药，白祈平静的瞳仁中，多了几分黯然落寞。

“你要的人是我，就算震怒，你该杀的人也是我，为什么要牵连无辜？”姜宁月冷声质问。

夜师兄死了，落落这一世情缘无法完成，就再无转生的可能了。

他，这是断绝了她最后的念想！

而且，明明和白祈牵连的人是她，却害死了夜师兄。

夜师兄他何其无辜？

怪她……

都是她的错。

她通红的眸子看着白祈，情绪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你昨天明明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不杀他的，我己经乖乖听你的话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要杀他？”

“死了清净。”白祈冷淡道，“只有死人，才能让你彻底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妄念！”

“呵！”姜宁月冷笑，“白清辞，我算是看清了，你就是个丧心病狂、杀人如麻的冷血动物！你不如把我也杀了吧？”

白祈面色沉郁，指尖发颤。

她爱夜千尘，己经爱到愿意随他共赴黄泉的地步了吗？

“放心，我不会成全你们去做什么鬼鸳鸯。”他冷言道，“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好好待在我身边，千秋万载，永生永世。”

姜宁月眼眶含着热泪，瞪着他，悲怆、悔恨的情绪到了极点。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下，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

桌上刚煎好的疗伤药，还热腾腾冒着白气。

白祈随意将手腕上的刀痕包扎了几道，边吩咐玄暮：“将药给妖后送去吧。”

玄暮怔了怔：“尊上，您何不亲自去送？”

尊上为姜姑娘割血煎药，分明很在意她，却为何又不告诉她呢？

“我送的，她不会喝。”说这句话时，白祈垂眸，黯淡的眼眶微微泛红。

“尊上。”玄火插话道，“你既然如此关心姜姑娘，便该让她知道你的担心，不要总是对她那么凶，否则，她非但领会不到你的心意，还只会怕你的。”

“我……昨日对她很凶吗？”白祈佯装随口一问，心里却很在意。

“嗯！”玄火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昨天您就跟要吃人一样，我都怕得要死，更何况姜姑娘。”

说完，马上收到了玄暮一个眼神示意。

这个玄火，真是口无遮拦，跟尊上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呢。

玄火马上改口：“属下的意思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