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槐惊变
小满嫁入邻村的第三个冬至夜,陪嫁的青铜镜突然发出细微嗡鸣。她掌灯凑近时,镜面蒙着的白雾竟凝成乳牙形状的冰花,拭去冰花后,镜中城隍庙的供桌赫然多了块新牌位——牌位用槐木雕刻,边缘嵌满正在渗血的乳牙,牌面却空无一物。
"这面镜子是槐墟出土的。"阿川连夜赶来,指腹摩挲镜背的菊纹,"当年改建学堂时,工匠说镜胚里裹着地脉丝线..."话音未落,镜中牌位的血珠突然汇聚成字:"槐瞳将启,阳寿易主"。
次日清晨,村东铁匠铺的学徒发疯般用铁锤砸向自己双眼。他瞳孔里流转着槐木年轮,嘶吼着"镜子里的眼睛在数我的心跳"。阿朵的蛇骨笛抵住他眉心,笛身纹路竟与镜中瞳纹完全重合,《湘西巫典》空白页自动显出血字的同时,镜中城隍庙的壁画开始蠕动——万千乳牙正从墙皮剥落,拼凑成首径三丈的巨眼,瞳孔深处翻涌着地脉浊流。
二、瞳纹蚀人
怪症以镜面为媒介迅速蔓延。染布坊的妇人发现倒映在染缸里的自己眼窝深陷,爬出成群的乳牙虫;教书先生批改作业时,钢笔水在纸上晕染成瞳纹图案,当夜便溺毙在古井,尸体表面布满细密的咬痕。最诡异的是阿梅的铜铃,铃舌内侧不知何时刻满微型乳牙,摇动时发出的不再是清脆声响,而是指甲刮擦镜面的刺耳声。
"这些瞳纹在蚕食生魂。"凛子解剖虚影碎片时,手术刀被乳牙状结晶崩出豁口,"地脉通过镜像构建出'魂瞳网络'。"她展开巫女密卷,泛黄纸页间夹着的槐叶突然自燃,灰烬在地面勾勒出全村镜面分布的卦象图。
此刻阿樱正对着梳妆镜发怔,镜中自己的影子正用乳牙在墙上刻字。当小满冲过去时,阿樱己用银簪戳破镜面,鲜血顺着裂纹渗入镜框的槐木,镜框竟活过来般缠住她手腕,渗出的黏液在地面汇成童谣:
"槐镜照,乳牙笑,
左眼生,右眼悼。
瞳中藏着地脉道,
活人照成枯骨貌..."
三、槐镜迷宫
循着童谣轨迹,众人在村东废宅地窖发现异常。整面墙嵌满大小不一的铜镜,有的映着百年前槐墟的血腥交易:孩童被按在石臼上剜取乳牙,地脉裂缝中伸出的槐根卷走他们的魂魄;有的照出村民未来的死亡场景——豆腐西施溺亡在豆浆池,尸体表面覆盖着槐豆皮般的鳞片。
阿川试图触碰镜面,指尖刚触及便被吸入镜中。现实世界的瞬息,镜内己过去三十载:他白发苍苍地蜷缩在城隍庙,西周堆满刻着村民姓名的乳牙牌位。镜中时间逆流的法则让他每挣扎一分,现实中的身体就衰老一岁,皮肤上迅速爬满乳牙齿痕。
"这是地脉的记忆绞杀场。"小满的胎记烫得像烙铁,她在镜墙深处看见面高三丈的"瞳纹镜",镜面蒙着层血色胎膜,"初代巫女用双生血封印过类似邪物...但封印正在被新的乳牙怨念腐蚀。"
西、瞳咒童谣
镜墙缝隙渗出的槐香黏液汇聚成溪流,童谣声从黏液中浮起:
"一镜一世界,乳牙锁流年。
瞳纹吞七魄,槐影断三缘。
生者照成亡者面,
地脉收魂作灯捻..."
阿朵吹响蛇骨笛试图破咒,却招来更多镜中虚影。这些虚影皆是被地脉吞噬的亡魂,他们的眼睛化作乳牙,镶嵌在镜墙各处。当虚影触碰到活人,被触及的皮肤会立刻透明化,露出底下跳动的槐色脉络。
小满的丈夫阿林被虚影缠住脖颈时,镜中突然映出他幼时偷摘灵槐果实的画面。地脉借此放大他的愧疚,虚影的乳牙开始啃噬他的记忆——镜中他忘记了与小满的婚礼,现实中则逐渐丧失语言能力,只能发出含混的"槐...槐..."
五、血脉破瞳
小满割破掌心按在瞳纹镜的胎膜上,鲜血渗入乳牙纹路的瞬间,镜中世界剧烈震颤。被困三十年的阿川白发返黑,镜中堆积的乳牙牌位轰然倒塌。但地脉反击来得更迅猛:瞳纹镜的胎膜裂开,伸出条由银簪残片与乳牙组成的巨蟒,蟒信扫过之处,铜镜纷纷炸裂,碎片悬浮空中组成更复杂的咒阵。
阿樱突然夺过女儿手中带血的银簪,将自身双生血脉注入簪头。初代巫女的残魂自簪中浮现,与巨蟒缠斗时显露出真容——她半张脸是正常女子模样,另半张脸己化作布满乳牙的槐木面具。
"当年我用双生血封印地脉之眼,却低估了人心怨念..."巫女残魂将银簪刺入蟒首,"现在需要纯粹的血脉之力!"
小满咬破舌尖,将混合着巫女残魂的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