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崖边站稳,此时天黑,再往下望去,黑漆漆一片像是深渊一样,腿更是虚软,身体也跟着摇晃。
她是脑子坏了吗。
在这样危险的崖边待这么久。
她往后退,身子却一晃。
在崖边保持一个动作,坐太久,下半身都是麻的,一移动就酥麻的不行,不自主的往旁边倒去,却也没倒在地上。
扶着她站稳后。
孟梁景就半蹲在她面前,拍了拍肩膀,“上来。”
苏云眠没动。
孟梁景笑,“怎么,夫人是舍不得让自己老公累着,我倒没......唔。”
他闷哼一声。
苏云眠重重趴在他背上,用力锤了他头一下,一声不吭。
孟梁景低笑着,将她双腿从后面盘在腰间,就这么背着她,一步步稳稳的往山下走,穿过田间,一路背回到小山坡的家。
远远的。
苏云眠就愣住了。
在她那个数十年没用过的,她和姑奶、奶奶的家里,竟不知何时飘起袅袅炊烟,屋里亮着灯光。
木门大开着。
能看到庭院中间,在竹床旁,落着一张桌子,摆满了热腾腾还在冒烟的饭菜。
“我们上山前,我让人把家里收拾了下,灯都修好通上电了,灶......灶台也能用了。今天没来得及,就让别人先做了饭,明天我来做。”
苏云眠趴在他背上,没说话,也没反应。
孟梁景也不在意。
就这么背着她进了屋,关上门。
......
庭院开着灯。
爬了山,虽然饿,苏云眠却没多少胃口,只勉强吃了些,保证个体力,去修好的浴室擦了一身汗,就爬上竹床躺下了。
这竹床也不知道是不是修过。
还是原来那个竹床,模样也没太大变化,一天不见,却牢固了许多,再躺上去就没有那种快要塌掉的声音,只有细微的咯吱声。
厨房亮着灯。
孟梁景在里面洗碗,刷灶台的锅,在庭院里都能听到里面不小的动静。
乡下的厨房,和城里不一样,尤其是二十多年前就废弃,始终没变过模样、也没跟着城镇变化替换变化过的老厨房。
锅都是固定在灶上,不好刷。
更别提还是用柴的。
孟梁景这种从小养尊处优,顶多过去可能跟着老太爷,吃过点训练的苦,什么时候干过这个,恐怕都没见过这种老厨房。
不过,跟她没关系。
苏云眠听着里面一阵叮咚咣当的折腾,躺在竹床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好一阵声音才停歇。
庭院一角小小的浴室里,又是一阵水声,很快,竹床就是一晃,她就感到水汽侵袭,有人躺在了她身边。
真的是很自觉。
这人,白天一露面就不装了,竟就这么堂而皇之住进来了。
偏偏这房子还是他修的。
苏云眠不适的皱眉,语气恶劣,“滚下去,你太重了,床塌了怎么办。”
耳边一声低笑,“放心,塌不了。”
“滚下去。”
她不客气了。
“不滚。这么想我滚,为什么刚刚在山上不推我下去。”孟梁景犯着贱。
“你!”
苏云眠气极。
她不想手上沾血,和这有什么关系!
真后悔啊。
她一生气,一个翻身,就循着声,握着拳就想挥过去......她最近情绪很差,非常差,偏偏这人又是个无时不刻踩在能让她恼火的线上。
挥出去的拳头被握住。
孟梁景抓住她冰凉的手,捂在掌心,笑着说:“手真凉,不好好吃饭,都没力气打我了。”
苏云眠深吸气。
她刚想破罐子破摔,一个头槌过去,就听身侧的男人突然说:“你喜欢我的,对吗,眠眠,夫人,你喜欢我的。”
喜欢个鬼!
“你做什么梦!”苏云眠恶声恶语,“去死!”
“你就是喜欢我。”
庭院灯早已关掉,只余月光倾洒,能看到银华月光下,孟梁景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笑得耀眼晃人眼。
他再次重复,近乎是愉悦,“你喜欢我。”
“不喜欢!”
苏云眠额角青筋突突的,那种熟悉的难以沟通的窒息再次涌上,一个用力就把被捂的微微发热的手抽出来,用力扇在那张完美招人烦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