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出转至昭午门进入皇宫。
等待的功夫,褚非羽扶着发髻抱怨,“累死我了。”
“主子好久没这么打扮过了,还是这样更好看呢。”织星哄着。
褚非羽撅撅嘴。
近几个月,因父皇薨逝,她虽不能守孝,但也有意往素雅上打扮,确实好久没有盛装华翠过。
正巧太子与太子妃出来,太子妃一见褚非羽便笑道,“难得见褚妹妹打扮的如此艳丽,倒是分外的好看。”
景淮渊也正看褚非羽,她今日粉黛轻扫,朱唇欲滴,一弯秋波眉映衬着眸光潋滟,穿一套群青色水墨宫装,略显庄重的颜色在她身上尽显脱俗绝尘,头上戴的那套猫眼石点翠团冠,颈间带着累丝嵌白玉坠玉婵项圈。
“确实好看。”景淮渊赞成道。
“殿下说妾是不信的,不过既然太子妃也如此说,妾便信了。”褚非羽俏皮道。
景淮渊很想捏她的脸,但忍住了,吩咐人扶两人上马车,自己翻身上马。
马车慢悠悠的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便停在了昭午门外。
三人各自转乘上软轿,下轿后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抵达临华殿。
因是家宴,便也没那么拘礼,殿中皇室宗亲与后宫妃嫔分座两侧,中间也未摆屏风遮挡。
褚非羽一眼望去,皆是嘉启帝的后宫佳丽,足足坐了西排,近西十余人。
估计这也不是全部。
这么多嫔妃,至今嘉启帝才仅有六子两女。比之褚非羽父皇的零头都不够。
太子的座位自然位于宗亲首位,上首便是皇上。
褚非羽趁人不注意偷偷看了几眼上首嘉启帝,面色上看,与她初来大褚时并无不同,只是面色有些浮肿潮红,精神看上去尚可。
宴会无甚新意,就是皇上做做开场白,众人附和几句,太子再做个总结。
接着便是歌舞丝竹,饮酒赏析。
间或有几位嫔妃展示下才艺,不过也都是品阶不高的小嫔妃。
这也正常,位份高的嫔妃碍于身份体面,就不可能当众献艺邀宠。
也是那些高位嫔妃都己经躺平,小嫔妃们还有心气想要搏一搏,再往上走一走。
毕竟如果新皇登基,容华以下无生育者是不能在宫中养老的,统一送到城外道观为先帝祈福。
来来去去就是跳舞弹琴,褚非羽看的了无趣味,几欲昏睡,与太子知会后便出了大殿,准备找个地方吹风醒醒神。
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在宫中行走,自有宫女为她引路。
那宫女听她说只想找个地方散散酒意,便将她领至大殿一侧垂花门后一庭园的重檐亭内,自己则侍立在亭外。
她一落座,就有几个小内侍训练有素为她摆上一壶茶并几味糕点。
显见此处就是为宴会之人准备的歇息处。
褚非羽将茶盏稍稍推离,手肘撑着台面与织星有一搭无一搭的品鉴着此处景致。
“靖熙公主。”
听到有人唤她,唤的还是此等称呼,褚非羽轻蹙下眉头,回头去看。
大皇子徽王矗立在凉亭外,见褚非羽看过来,抬步走入亭内。
褚非羽扫眼那宫女,她就像个木头桩子杵在那。
她起身悄悄后退半步,才屈膝行礼,“徽王殿下。”
“公主不必多礼。”徽王一挥手。
“殿下还是称呼我褚良娣为好。”褚非羽垂眸不看他。
徽王无所谓的一笑:“本王一看到褚良娣,便想起静逸,一时错了称呼,褚良娣莫怪。”
褚非羽沉默以对。
“褚良娣在大邺可还习惯?”徽王声音温和,让人不由相信他的关怀。
“甚好。”褚非羽言简意赅。
徽王似是听不出褚非羽的敷衍:“独在异乡为异客,大邺再好,想来在褚良娣心中也不及大褚万分。”
褚非羽抬头去看他,徽王年近西十,身材臃肿,但也能从五官走势上看出,年少时应当也是相貌俊逸。
只是此时,他的眼睛被横肉挤压着,变得又肿又小,即便如此,褚非羽还是在他眸中捕捉到他来不及收回的寒意,像是想要透过她的层层衣衫看透内里的凝视,冻得人心里发寒。
她看他,并非是被他的话所触动,只是不愿再敷衍他。
“这是自然。”褚非羽看着他的眼睛说。
徽王明显没想到褚非羽会如此做答,哈哈笑了两声掩饰尴尬,避开她的眼神:“褚良娣够首率。”
褚非羽实在不愿与他攀谈,正准备告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