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记录在册的嫔妃能有多少?
即便记录下的,一生也不过是落于纸上的寥寥几笔。
更不必提,有些有始无终,有些更是根本寻不到踪迹。
一位在除夕香消玉殒于东宫的侍妾,本就该消没在历史长河里。
宋良娣松口气,如此看来,太子对这事心里多少是介意的。
她把人停出去,便做的正合太子心意。
既己来了元樱殿,景淮渊疲于奔波,索性便留宿在这里。
再言之,除夕夜留宿元樱殿,也是给太子妃体面。
待朝云宫内说书内侍的故事划上句号。
日子也来到了初六。
今日不必再进宫,可又恰逢请安日。
褚非羽坐在元樱殿里,感觉自己的怨气比枉死三百年的鬼还要重。
钟馗来了也要挨她两巴掌。
太子妃还没来,褚非羽便放空大脑养精蓄锐。
耳边众人的交谈却不受控的往脑子里钻。
“多日不见,苏奉仪倒是丰腴许多,听闻你一解了禁足便去请太医,我还当你身子不适,现下看来,并无不妥。”谢良媛的声音自耳边飘过,褚非羽抬起头,向着解了禁足的苏奉仪方向看去。
这才发现她身边的宁昭训。
宁昭训不可能一首静养,早晚要出来的。
但她选择的这个时机恰到好处。
有苏奉仪在,旁人便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诚然,现下东宫谁也不会将她看眼里。
褚非羽将视线再次落在苏奉仪身上,她确实丰腴不少。
脸圆润许多,虽说冬衣会显臃肿,可她那不复往常纤细的腰身,明显不止因衣物之故。
褚非羽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这是膳房的人做了手脚。
这种手脚的目的,并不是旨在有损苏奉仪身段。
而是给上面的人卖好,表忠心。
苏奉仪同时见罪于褚良娣与太子妃,得宠的机会己然微乎其微。
那这忠心表的,稳赚不赔。
再言之,即便苏奉仪有大运道,再次得宠。
太子妃和褚良娣,也不会放任她肆意报复清算这些曾经作践过她的人。
如果放任不管,以后谁还尽心为你做这些下作事。
苏奉仪听到谢良媛的话,嘴角稍勾,眉头却蹙起,表情相当违和,说不清是哭是笑。
她轻声回话,那声音像是自齿间挤出:“并无大碍,只是请太医请个平安脉。”
褚非羽撇开眼,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
她可不怕太医会说出什么。
别说太医不会说什么,怕是压根也不会给她医治。
太医又不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在宫里,审时度势是人人都懂的道理。
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身价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