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旨的礼部官员年岁不大,应是刚过而立之年,整个人儒雅中透着清正。
说出的话,却不咋清正,他给褚非羽行礼后先道:“陛下有话,褚良娣站着接旨即可。”
礼部官员很无语,这话说出口都有辱自己这身官服。
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
景淮渊的想法很简单。
本来是个高兴事,若让褚非羽跪接,怕她心里这高兴劲能去一半。
左右在这世间,他也不缺她这一跪。
待宣读完诏书,褚非羽谢恩后赏了人,又赏赐了羽霄宫里齐齐恭贺的宫人,待众人散去,只王禄却留了下来。
褚非羽纳闷:“还有何事?”
王禄一躬身:“娘娘可有话要奴婢转达陛下?”
褚非羽明白这是景淮渊的意思,她思索片刻,对王禄道:“转告他,本宫回头重重有赏。”
王禄也不见诧异惊惧,应下后退了出去。
有啥好惊惧的。
他只负责传话,这话若惹陛下发怒,也不是他的过错。
褚非羽打开那诏书又看了看,一旁织星端着承有金册金印的承盘,也凑过来看,绘云不甘示弱也去看。
特意回来的林姑姑却没去凑热闹,而是笑道:“陛下给公主的这位份封号也算有心。”
认出是景淮渊的字,最后盯着那封号,不撇嘴,将诏书递与绘云:“收起来吧。是有心,这不就是变相冠夫姓。”
林姑姑轻白她一眼:“没这封号,您也是景褚氏。”
褚非羽一咋舌,无话可说了。
她思忖着,景淮渊许是不愿现下便将废嫡心思摆的太赤裸,才给了贵妃位。
毕竟刚登基,首要的还是平肃朝堂,待将朝堂稳握于手,再做什么,也能事半功倍。
毓德宫中,新任皇后也在看诏书。
她有种不真实感。
自小,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国之母。
一切就那么轻飘飘的落在她手心,就仿若手中的诏书。
并无多少重量,却足以给人以震撼。
诏书还未放下,就见苇绡进来,皇后首接问:“褚良娣册封的什么位份?”
苇绡想着小内侍的回话:“回主子,是贵妃。”
皇后颔首:“也在情理之中。”
见皇后坦然接受,苇绡继续回禀:“听闻,诏书中,称贵妃娘娘为后宫瑰宝。”
皇后垂下眸,久久后叹口气:“陛下拿她当珍宝,她自然当得起这一句。”
苇绡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陛下赐了封号,景。”
她不能不说,皇后早晚会知晓,不若现下知晓。
趁东宫嫔妃还未进宫,有时间调整心态,不至为此失了分寸。
“哪个景?”皇后拧眉看向苇绡。
“国姓。”苇绡声音低弱。
皇后定定望苇绡半晌,像是要从她脸上探知此事真伪。
她心里也明白,苇绡不敢作伪。
最终,皇后移开目光,望向门外。
门帘大开,快至正午的阳光却堪堪只能照到门槛,越不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