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时针悄然指向晚上十点,梁少春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刚一迈进家门,便瞧见威廉满脸笑意的候在门口。
不多时,两人一同来到客厅。
梁少春坐在沙发上,轻抿着香茶,思绪却还沉浸在今晚发生的事情。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威廉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先生,您出门之后来了一拨人,他们放下礼物和拜帖后便离开了。”
梁少春闻言不禁大为诧异,在他的人生历程里,这还是头一回收到拜帖这种东西。
虽说家中父母、兄长在社会上也颇具地位,可拜帖这东西,他真是的没见过。
抱着惊奇的心情,他轻轻的接过拜帖的外盒,手指在盒面的金漆上轻轻摩挲着,纹路细腻光滑,其间还隐隐夹杂着檀木独有的淡雅清香。
单从这触感判断,便知这镀层定是真金无疑。
他怀着几分好奇与期待,轻轻打开盒子,便是见到里面静静躺着一份上等丝质的卷轴。
卷轴整体呈现出淡金色的光泽,中间系着一根闪耀着银丝的系带,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华美,宛如一件稀世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刹那间,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
拜帖上写着:
全福
肅 啟 者:
敬維少春世弟尊前,恭維貴恙新瘥,
福履康寧,曷勝欣忭。弟忝列聖裔,
叨在孔門,聞君沉疴初愈,不勝雀躍。
謹擬於明日上午十時,躬詣潭府,
親奉吉語,以賀元復之喜。
伏祈賜見,俾得趨階前,一申悃忱。
臨楮神馳,不盡欲言。
肅此恭請痊安
孔朝暉 謹肅
民國二十九年二月初一日。
帖尾鈐着「曲阜孔氏」的朱文小印,看到梁少春的眼皮狂跳。
活了两辈子了,还他妈的第一回被人随手的一个上门招呼吓到。
在想到他的那群同僚、同事、队友,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威廉站在身后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到底写的是什么,先不说这信达雅的措辞,单单这行文就是和普通的文件和书信不一样。
而且这可都是用毛笔书写的撰文小字,字体苍劲有力,仿佛一个个文字要从这上面首接跃出一般,一看就是好字。
他爹也特别喜欢书法,名家字帖临摹的赝品他家里一大堆,所以他是看得懂的,但是让他评一下这字吧,他只会说一个好字,至于哪里好他是真的说不出来。
沉吟了半晌,他才自嘲的笑了一声,对着威廉说到:“看到没,这就是中国大家族的底蕴,跟他们一比,我们连根毛都算不上。”
说着,他将卷轴仔细的收好。
其实正常的拜帖是不会用卷轴这种东西的,估计是人家二孔怕他不理解什么叫“紅箋墨書,摺作六疊”,因此特意用了卷轴,省的他误会。
威廉也被这东西弄得有些心痒痒,在英国贵族相互之间拜访也会有上门礼什么的,但是可没见过这东西。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底蕴还是不足。
夜半时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梁少春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该如何招待他们是好,看他这如此正式的样子,绝对是要正大光明的来,搞不好啊队伍小不了。
这世界又没有网络能让他参考下,急得他是抓耳挠腮的,最后他的心一横,把拜帖往桌上一扔,心说“爱咋咋地吧!反正自己本身就是个泥腿子,这附庸风雅的事情他是真的弄不来!”
这一夜,他在梦里可是被孔家人折磨的够呛,等他睁眼时,双眼布满血丝,黑眼圈浓重得像挂了两个乌青的果子。
威廉看着梁少春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己,一边从衣柜里翻出各式饰品,一边宽慰道:
“没事儿的先生,不要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我猜他们这么做本身就有给您压力的意思,您要是真的被他们的招数唬住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您想啊,他们既然是来拜访的,无外乎三种情况,要么有事相求;要么有事相商;要么上门赔罪。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整的如此正式。”
说着,他拿出一块带着金色链条的怀表给梁少春挂上,又把一块银色腕表扣在他手腕上,整的他跟英国绅士似得。
他又想了想要去拿其他的零碎,结果被两少春制止了。
梁少春看着镜子里穿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