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说完,他掐灭烟头,又点燃一支。
梁少春见状,也伸手示意来一支。火苗蹿起,金黄色的光芒照亮了他略显苍白的脸庞。
“是啊,我们都没错。”
梁少春学着老枪的样子也猛吸一口烟,浓烈的烟味瞬间刺激得肺部生疼,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烟可猛,不行你别硬来。” 老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温柔地帮梁少春拍打着后背。
一支烟的功夫,两人之间的情谊又深厚了几分。
寒暄过后,终于进入正题。
梁少春掏出汇票递过去,“我这不方便首接给你大洋,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汇票,你们那边能用吧。”
老枪低头一看,心中猛地一震。他虽知道梁少春有些家底,却没料到他能挤出这么多钱。
一万法币这在普通人家可不是小钱,即便是梁仲春拿出一万法币送人也会心疼很久的。
在如今法币不断贬值的情况下,法币的购买力依旧惊人。换算下来,梁少春这一出手就是两百多万人民币的样子,怎能不让他惊讶。
梁少春看着老枪震惊的表情,心中暗自想着,要不是明楼拿走了自己大部分赃款,自己还能拿出更多。
于是他对明楼的不满又加重了几分。
老枪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摩挲着汇票,一想到那些被吃掉的孩子和实在挨不住的老人,老枪的眼眶瞬间红了。
要是能早一点拿到这些钱就好了…… 可惜,世上从没有如果。
他不怨梁少春,毕竟对方本就没有义务帮忙,能拿出这么多钱,己经是仁至义尽。
而且这钱来的晚,也不是他的本意,他才是个18岁的孩子,而且还是才从医院的病床上爬下来啊。
“谢了。”
老枪红着眼眶捏了捏梁少春的胳膊,没有假意推辞,也没追问钱的来路,只是郑重地将汇票塞进内衬口袋,又再次道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颤抖,听得梁少春的心头不是个滋味。
看着老枪这副模样,梁少春便能猜测得出湖北那边的情况有多惨烈。
哪怕有明楼等人变卖资产、挪用公款相助,依旧是饿殍遍地、死伤无算,真不敢想象要是没有明楼的帮忙,那边会变成什么样子。
等老枪情绪平复了些,梁少春问道:“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么?”
月色照在老枪的脸上,显得他的表情异常凄苦。
“还能怎么着,熬着呗。实在不行,就只能硬闯封锁线了。”
说着,又摸出一支香烟,借着上一支烟的火点燃,短短十几分钟,他己经抽完了三支烟,足以见得他内心的压力有多大。
沉默片刻后,老枪又微微叹了口气:“我被调到别的战线去执行新的任务了"说着,他用手蹭了一把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到:"如果情况还没有好转的话,下次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同志来找你的。”
这话说完,他这个铁塔般的汉子脸颊都红了,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抹不开脸。
“没事儿,我会想办法多攒一些钱的。”
说着,梁少春露出了微笑。
此时梁少春己经想好了,等过完年就去找二孔要钱,他们不是说跟他们干一个月一万大洋吗,过完年就去给二孔卖命去。
闻言老枪伸出手,与梁少春紧紧相握,他眼神坚定而认真:“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不会站在敌对的阵营上。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记得不要留情。”
梁少春回想着脑海中模糊的故事,神秘地一笑:“放心,不会的。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随后又认真地说:“如果以后有需要,你可以以别的身份来找我,比如说救命恩人什么的。
我从那边逃命过来的时候,只是个虚弱的孩子,有那么一两个救命恩人也是很正常的。”
他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构建真空期和地图模型,很快就想好了一个不会被人拆穿的说法。
他将 Zippo 打火机递给老枪,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如果有日本人对你不利,你就把这个打火机给他看,或许能救你或者其他人一命。
记住,你是在 1939 年 9 月 12 日在江边捡到过我,当时我己经饿昏了,是你熬了鱼腥草救了我的命。”
此时梁少春终于想起老枪出自哪部作品,只是当初看电影时,他的注意力全在讯哥和冰冰身上,对老枪的印象实在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