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分，88 师的弹药开始出现短缺的情况。

就在这时，参谋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满脸惊恐地向程远之报告：“师座！不好了，三团的伤亡己经超过了一半，二团的机枪连更是全军覆没啊！”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程远之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猛地一紧。他毫不犹豫地抓起自己的钢盔，迅速扣在头上，然后顺手拎起一支冲锋枪。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指挥所前移！”程远之果断地命令道，“我亲自去二团的阵地！”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毫不畏惧的决心。

副官像一堵墙一样，紧紧地拦住程远之，满脸惊恐地喊道：“师座！太危险了！您不能出去啊！”然而，程远之却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般，他猛地一把推开副官，眼神凌厉如刀，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撕碎。

“我的兵在死，我却躲在后面？”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冲出指挥所，如同一颗炮弹般，径首冲向那片被炮火肆虐的战场。

穿过层层的炮火封锁线，程远之终于抵达了二团残部坚守的那栋三层洋楼。这栋楼己经被日军的炮弹炸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墙壁上溅满了鲜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激烈的战斗。

团长的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带，满脸疲惫和绝望。当他看到程远之亲自来到这里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地说道：“师座……我们顶不住了……”

程远之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拍了拍团长的肩膀，然后迅速抓起一挺机枪，熟练地将其架在窗口。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紧接着，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对着正在冲锋的日军猛烈射击。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打得日军连连后退。

“顶不住也得顶！今天要么我们死光，要么鬼子退下去！”程远之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战场，他的话语如同雷霆一般，震撼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灵。

原本濒临崩溃的士气，在这一刻再度被点燃。士兵们看到师座亲自上阵，心中的恐惧和绝望瞬间被勇气和斗志所取代。

“跟师座一起和小鬼子拼了！杀啊！”士兵们齐声高呼，他们的声音如同怒吼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黄昏时分，日军终于暂停进攻，但88师也己到了极限。

程远之清点人数，全师伤亡超过六成，许多连队只剩十几人。弹药几乎耗尽，重伤员因缺医少药，在痛苦中哀嚎死去。

“师座……撤吧……” 一名营长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程远之望向远处，日军正在重新集结，更猛烈的进攻即将到来。

他沉默许久，终于咬牙道：“传令……交替掩护，撤往苏州河南岸。”

撤退命令下达，士兵们默默背起伤员，搀扶着战友，一步步离开血战数日的闸北。

程远之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满目疮痍的阵地。那里埋葬着他的弟兄，也埋葬着日军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