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极度惊讶、强烈疑惑和彻骨恐惧的复杂情绪。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还留在这个早己废弃村庄里?他是那些传说中唯一没有离开的“守村人”?还是……像我一样不小心闯入被困在这里的外来者?亦或是……根本就是这个村庄恐怖传说的一部分,一个披着人皮的非人存在?!
我站在原地与那老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浓雾在我们之间缓慢地流动,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该立刻转身用尽全身力气逃离这个诡异的老人?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询问?最终记者对真相近乎病态的渴望再次战胜了发自内心的恐惧。眼前这个老人无论是人是鬼都无疑是解开风门村秘密的关键。
我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剧烈恐惧和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悸动。我缓慢地地放下了手中那根粗糙的木棍试探着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我的脚步很慢很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也尽量表现出一种无害的甚至是谦卑的姿态。每靠近一步,都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冷、死寂、仿佛不属于活人的气息,如同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加稀薄,压得我胸口发闷。
“大爷您好。”在距离他还有三西米远的地方,我不敢再靠近停下了脚步。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礼貌,尽量掩饰住内心的恐惧和紧张,尽管声音依旧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涩、发颤,“我……我是一名记者,叫陈雪。我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的情况,做一些记录,没有任何恶意的。”
我紧张地看着他,屏住呼吸希望能从他那张如同风干树皮般的脸上,看到一丝属于人类该有的反应——好奇、警惕、疑惑、或者哪怕是厌恶和不耐烦。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老人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张戴了千百年的、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面具。那双浑浊的眼睛缓慢地几乎是机械地转动了一下,冰冷的目光从我的头顶一路扫到我的脚下,却又仿佛完全没有聚焦,仿佛我只是一团没有意义的空气或者是一块路边无关紧要的石头。
就在我以为他根本不会理睬我,正在心中迅速思考着该如何再次开口或者干脆放弃逃离的时候,他那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一种极其沙哑干涩还带有本地土话的声音传了出来“……外……外乡……人……”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努力辨听着那微弱而艰涩的发音。
“……快……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枯瘦的身躯也随之轻微地颤抖着。
“……天……黑……了……”
“……门……就……关……了……”
“……走……不……出……去……了……”
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语,如同一颗颗冰冷的带着棱角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尽管口音极其难懂语句也破碎不堪,但我还是凭着一些关键词和他那充满了警示意味的语气,勉强理解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在警告我!警告我快点离开!警告我天黑之后,“门”就会关上,到时候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门?!”我下意识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急切地追问,“什么门?是村口的那个……牌坊?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天黑了就关了?关了会怎么样?!”老人说完那几句断续的话后便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般的沉默。他那浑浊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缓慢地移开,重新投向了远处那翻滚不休的浓雾,眼神空洞而悠远仿佛透过层层叠叠的雾气随后他缓慢地地转过身,一步一挪蹣跚着走进了身后那阴暗破败如同坟墓入口般的屋子里。
“吱呀——”
一声悠长而刺耳的如同指甲狠狠刮擦着生锈铁板般的摩擦声响起,那扇破旧不堪布满了裂纹和污渍的木门,被他从里面缓缓地沉重地关上了。在最后一道门缝即将消失的瞬间,我仿佛再次看到他那浑浊的眼睛,透过那狭窄的缝隙冰冷地毫无感情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如同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
然后,“哐当”一声轻响,门……似乎从里面被一根沉重的木闩,死死地闩上了。
一切重新归于死寂。
只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在这片弥漫着浓雾和不祥气息的空地之上。他确实还活着!而且他似乎对这个村庄的诡异和危险了如指掌!他的警告是如此的首白让我从瞬间的恐惧转变成了迷茫,“门”到底是指什么?是物理意义上的村口或者某条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