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林薇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我们因暂时击退那诡异笑声而产生的片刻僵滞。,零·点+看_书/ ¨首?发′她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过蜷缩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赵伟,又落在我脸上,最终指向了平台另一侧,那片更加深邃、水声来源更加清晰、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黑暗。
趁现在!去找那条老蛇!
身后,那道岩石裂隙里惨绿色的幽光虽然黯淡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活跃地脉动,但依旧顽固地存在着,像一只蛰伏的、随时可能再次睁开的邪眼,散发着来自地底污秽深处的阴冷气息。刚才那尖锐刺耳、充满痛苦和怨毒的厉啸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提醒着我们,危险并未远去,只是被暂时逼退。
林薇没有丝毫犹豫。她甚至顾不上调整呼吸,或者检查赵伟的状态,只是用那只没有结印的左手,撑了一下湿滑的岩壁,稳住因巨大消耗而微微晃动的身体,然后便率先迈开脚步,朝着那片代表着未知、也代表着“白蛇奶奶”可能巢穴的黑暗走去。!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她的背影依旧单薄,却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决绝,像是一支离弦的箭,射向了命中注定的目标。
“林……林小姐……”赵伟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脸上还挂着涕泪和泥污,之前的疯狂和怨毒早己被恐惧和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所取代。他看着林薇毫不迟疑走向黑暗的背影,就像看着唯一的救世主,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等等……等等我……”
他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甚至不敢离林薇太近,却又死死地缀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一种……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她身上的卑微。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混合着水腥、土腥和刚才那股焦臭味的空气,感觉肺腑都在刺痛。林薇是驱魔人……这个事实还在我脑海里反复冲击,带来巨大的震动和无数的疑问。她为了“白蛇奶奶”而来,她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她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
但现在,这些疑问都显得苍白无力。~天\禧?暁^税+王^ ?追¢醉¨鑫?彰*劫?那冰冷的孩童笑声,那来自裂隙深处的恶意,以及林薇那句“不解决它,我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的警告,都像冰冷的现实,将我所有的侥幸彻底击碎。
活下去。
这是此刻唯一的念头。
我强忍着右臂火烧般的酸痛,拖着依旧麻木沉重的左臂,也跟了上去。脚下的黑色岩石平台并不长,很快,我们就离开了那道散发着幽光的裂隙范围,彻底投入了前方那片更加浓稠、更加纯粹的黑暗之中。
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林薇。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了一支小巧却异常明亮的冷光手电。光束像一把利剑,劈开前方的黑暗,照亮了脚下一条狭窄、崎岖、同样覆盖着厚厚湿滑苔藓的岩石小径。小径紧贴着陡峭的岩壁,另一侧,就是那震耳欲聋、咆哮不息的黑暗深渊。
哗啦啦……轰隆隆……
水声在这里变得更加狂暴,仿佛那条愤怒的地下暗河就在我们脚下几米处奔腾而过。巨大的声响震动着岩石,也震动着我们的耳膜和心脏。空气湿度极大,冰冷的水汽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打湿了我们的头发和衣服,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吸进了一口冰冷的河水。
腥味也更加浓重了。不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水腥和土腥,而是……混合着一种强烈的、类似于蛇类身上特有的那种……腥臊恶臭!这气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鼻,仿佛我们正在不断靠近某个巨大的蛇窟。
林薇走在最前面,手电的光束稳定地扫视着前方和脚下,她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踩得很实,显然对这种险恶环境下的行进极有经验。她没有说话,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充满了警惕。
赵伟紧紧跟在她身后,几乎是踩着她的脚印在走,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却死死盯着林薇的背影,仿佛只要看到她,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我走在最后,用那根磨损的桌腿小心翼翼地探着路,同时也在竭力观察着西周。手电光束所及之处,只能看到冰冷、潮湿、布满奇异纹路的黑色岩壁,以及脚下那条随时可能失足坠入深渊的狭窄小径。黑暗如同有生命的巨兽,潜伏在光束之外,虎视眈眈。
我们像三只卑微的蝼蚁,行走在连接着地狱边缘的悬崖小径上。身后是刚刚经历过的、来自未知邪祟的恐怖窥视,前方是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盘踞己久的“白蛇奶奶”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