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书正想着李持安这泛泛而谈、说了等于没说的话,身后响起男人温润的声音。′k!a-n!s`h′u^c_h¢i,./c+o\m¢
“二弟。”“哥。”纪晏书跟着李持安转身,看到了今科状元郎李维。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颇有几分“抑抑威仪,维德之隅”。李持安为她引荐,“晏儿,这是大哥,这是阿嫂。”纪晏书施了礼数,“大哥,阿嫂。”英国公府长媳崔朝槿,是国子监崔祭酒的女儿。崔朝槿挽着同心发髻,发间点缀几只文冠花样式的绒花簪,典型的脸蛋,双眉弯弯,清澈的眸子带着温和的笑意。“二叔,弟妹。”崔朝槿回了礼数。李持隅颔首受意,就算是见过了礼。琉璃搴帘出来,向李持隅夫妇行了礼后,“二位公子、娘子,请移步。”李持隅颔首,瞧了妻子,“娘子,走吧,给父亲母亲请安了。”李持安抬步时,纪晏书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问,“我妆发没乱吧。”“没乱。”李持安温笑说,握着她的手向屋内走去,“不用紧张的,父亲母亲很好相处。”纪晏书朝李持安展然一笑点头。李持安是英国公世子夫妇的亲儿子,他当然觉得自己爹娘好相处了,她才进英国公府当儿媳妇,对府里人的脾气秉性都不了解。当了东家、老板这么多年,今天要给身份高一级的老板敬茶请安,她比昨晚还要紧张!虽然说丑媳妇见公婆,早晚都得见,但她是二婚媳妇呀。能得二老的喜欢吗?正屋内。英国公世子夫妇坐在主位,孟之织笑呵呵地同丈夫李烨小声聊着。孟之织着一袭拂紫绵色交领衣衫,头发梳得干净利落,别了一根镂雕凤尾白玉簪,眉毛描成略粗的长眉,颇有几分英武之气。见两个儿子儿媳进门站定,孟之织当即歇了笑容。她是长辈,得威严一点。眸子扫过勉勉强强的小儿子,落在他身侧的小儿媳身上。小儿媳内里穿着缙红色缠枝莲纹的绞罗抹胸,套着一件茜红色对襟短衫,穿着一条赪尾色的云朵花卉纹四经花罗裙,外穿一袭翘红色的三多纹对襟长褙子。头发梳成年轻女娘喜欢的流苏髻,鬓间点缀的几样红色珠花,很衬她的妆容。怪不得人们总说“窈窕人家颜似玉”,这样的姑娘像朵花似的,插在白瓷瓶里,看着也赏心悦目。再看看自己家的孽障,颇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纪家那么漂亮的白菜,居然被她儿子拱……挖过来了。猪拱白菜,人是挖白菜。纪晏书感受到与众不同的目光,就知道是阿姑孟之织在打量她,她似乎感到压迫的力量,不由得挺直了脊背。孟之织这目光好像在菜市场挑菜。她这颗白菜生黑点了?李家嫌弃了想要退回纪家菜摊?那不能被退,要走也得把李持安打包带走,毕竟给了嫁妆的,不能什么都捞不到。“父亲,母亲。”李持安兄弟俩出声,打破此刻的寂静无声。李持隅作揖,崔朝槿矮身做万福礼,异口同声说来。“维儿给父亲母亲问安。” “儿媳给父亲母亲问安。”李烨夫妇点首回应后,李持隅和崔朝槿便候在一旁。今日是二弟和二弟妹请安敬茶的主场,他夫妻两个是顺道过来请安的。琉璃道:“请二公子、二娘子向世子和夫人问安。”纪晏书跟紧李持安的步伐,只听他说:“绎儿携新妇向父亲母亲问安。”李持安作揖,纪晏书道万福礼。琉璃命人侍女端了茶盏上来,“请二公子、二娘子敬茶。”二人跪于蒲团上,李持安示意她先敬茶。“新妇给翁姑敬茶。”纪晏书端庄有礼地伸出手去端侍女送到她眼前的天青色茶盏,指尖碰到盏壁时不觉一缩。她缩指的幅度很小,在外人看来,她只是愣住了。盏壁很烫,盏中明显装的是刚烧开了的茶。要是她端起茶盏,忍不住热,把热茶撒到孟之织身上,或者是地板上,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大了说,她不敬翁姑,仗着太妃姑母作威作福,不把长辈放眼里,连敬茶都不愿意。小了说,她不知礼仪规矩,还会连累纪家门庭,让纪家门楣惹笑话。她才进门,是谁看她不顺眼,要给她使绊子?李持安不可能给她使绊子。李持安他娘?不可能。阿姑孟之织人为爽朗,行事光明,她早有耳闻。第一次嫁李持安,她没有相中李持安,她相中的是这个阿姑。当时想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