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今年虽然收成不错,但大家伙也发愁。+m_i!j+i~a_s~h,e`._c+o!m/
谷贱伤农,天气凉快后村里不少人家都商量着去卖粮。钟小小堂堂一个小地主婆——她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她知道来年就会歉收,收的四百斤粮刚够他们娘四个吃的,不存在卖粮的问题。钟大山秋收后在床上躺了三日,终于被冯氏拉起来去小墅村找钟小小要粮了。秋冯氏还是比钟大山能吃苦,虽然浑身上下感觉没一块不疼的,还是去拉拔儿子去大丫家要粮。钟大山这几天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如果不是吃饭要起床,他恨不能不要下床,每日只想睡觉。“娘,干什么?”冯氏:“你再不起床,大丫家的粮食都要被吃完了。”钟大山:“娘~你胡说什么?大丫和几个小的能吃多少?再说了,今年家里的板车坏了,我们拿什么去车粮回来。”冯氏:“你傻啊,你忘了大丫家新买的板车,正好车回来,停在我们院里。”“我不去。”钟大山拿被子一蒙头,翻身又要睡。“咳咳~”钟老四在家养了几日,收粮那几日担心家里粮来不及收,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这几日天气凉快下来,家里的粮也收得差不多,他的心火才跟着下来些,能下床下来走两步。冯氏的话说到了钟老四的心坎上,这祸是冯氏闯的,也该她来弥补。他在隔壁屋道:“别睡了,起来跟你娘走一趟。”钟大山无比暴躁地翻身起床,正收拾着,忽听得外面一声惨嚎,吓得他连忙跑到院子里:“娘,村里发生什么了?”冯氏已往外跑,半路上遇见周里正正陪着一人从吴村长家出来。不得不说,人升官了就是不一样。走路脊背挺直,样貌气质都变了。相比之下,吴里正走在他们后面半步,已是属下的感觉。虽然荷塘村的村民们看不惯周里正,但见到他还是要主动行礼,官威就起来了。冯氏赶到吴村长家,院子里一名妇人哭倒在地,身边男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泣不成声。冯氏挤进去道:“咋啦?”“唉,大头没啦。”“没了?”冯氏道,“大头不是去当兵了,怎么没了?”“谁知道啊?”大娘们传道,“镇远关前阵子不是差点被破城,大头被调到镇远关守卫,中了西金人的流矢,就这么没了。”“啊!”冯氏捂住嘴,道,“那怀里捧着的是?”“佟夫人厚道,凡是在镇远关战死的士兵都有二十两的抚恤银。”“什么!”冯氏瞪大眼珠。 “唉?我说你那大女婿不也是当兵去了?他在哪儿守备啊。”“我……我,”冯氏支支吾吾捂着胸口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转身正好遇见赶过来凑热闹的钟大山。冯氏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他去大丫家车粮食不肯动,凑热闹跑得比谁都快。“娘,出什么事了?”冯氏捂着嘴低声道:“你别说话,跟我来。”冯氏和钟大山一边和赶来的村民打招呼,一边小声道:“你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大头调去守镇远关的,抚恤银都下来了,那莫战北怎么还没消息?”钟大山也惊了:“不会吧。我见过妹夫马鞍上的徽章,绝对是佟家军的没错。”“那消息呢?你说的那消息可准?”“怎么不准!”钟大山道,“是我在岳家听到的,岳丈也是从他老师那儿听到的。读书人心系天下,不会错的。佟家军的游击部战死在镇远关外。娘我同你讲,你想想妹夫那大刀,还有他那匹战马,妹夫绝不是一般人。”“那万一呢?”冯氏道,“说不定他不是那什么游击部,要么那日没有随佟将军出战,留在了城内。”“娘!城内补给不够,最后活着等来佟夫人援兵的都是老弱妇孺,七十岁老翁都上前线守城,活下来的十中无一。”冯氏捂着嘴,她一界妇孺,无法想象那是有多惨烈:“你说的头头是道,那我就问你,怎么莫战北的抚恤银还没下来!”“哎呀,我怎么知道?”钟大山抱头,“娘,好饭不怕晚。说……说不定妹夫的抚恤银已经在路上了。”冯氏把儿子领回家,钟老四面色不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冯氏张嘴刚要解释,钟老四就道:“天色不早了,快去吧。”冯氏嘱咐了家里几句,就拖着钟大山出门了。她也不傻,上回在钟小小的院子里被怼了后,她发现小墅村的村民们对大丫维护得紧。大丫是什么时候这么得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