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熄了。
不是风吹灭。是它自己收了。像怕什么。乔伊波伊站在塔前,望着山口。“来了。”他语气轻,却比夜更压。路飞站在他身侧,右手握拳。胸口的黑火热了,不躁,不炸。像在埋火。—“他们有五个。”乔伊波伊脱下披风,穿上旧战袍。日轮初印隐在破布后,如旧日残阳未起。“我能拖住两个。”“你最多打一击。”“之后退。”“别管你从哪儿来——活着,比一拳有用。”—山林外,脚步响起。不是重踏。是稳。每一步都像刻进大地的旧誓。如碑文落地,碎泥不起。风止了。梦印,也止了。从林中走出的那五人,一步一印。他们不是兵。是“骑”。五位神之骑士,步入谷地。甲不光,剑不出。却让夜低头,火藏身。—第一个黑甲披风,眼盔缝如死线。第二个拄着骨杖,满脸裂纹如枯树皮。第三个戴兽骨面具,肩甲残印发光如金属蛇纹。第四个,是少年模样,手戴漆黑骨环,手指极长。最后一个,斗篷遮面,背插四剑,走路无声。原初五骑。—“你们来得太早了。”乔伊波伊低声。黑甲骑士停步:“不早。”“梦已动,火已现。”“我们,便应来。”他环顾山谷,目落路飞。“火焰来自你。”“你应交印。”—路飞走出一步:“火……不是你们能收的。”“它又不是你们点的。”黑甲骑士不再言语。他脚步未动,身却已现身路飞前。出手如旧碑压顶,不招不式,剑鞘未拔,直指心口。乔伊波伊闪身拦下。短刃斜斩,火纹溢光。日轮初火爆出金圈,逼退黑甲一步。但那只是开始。斗篷者动了。他只挥袖。地上影子微微抖动。下一息,路飞脚下的影像动了,像脱身而出,立成一道黑影。那黑影,居然拔剑刺向路飞本体。—“这是……影痕之术。”乔伊波伊咬牙:“他们不是斩你。”“他们是……切你的‘印迹’。”—路飞身体一震。他感到四周一空。不是敌意压迫,而是——这个世界,仿佛不记得他刚才走过。风没触他,草没压他,连石子都不认他的重量。这不是消失。是**“断证”。**—他低头。黑火躁了。不是愤。是痛。像火在回头,找不到它来时的足迹。—下一瞬。他举拳。轰地砸向地面。不是攻击。是火烙。黑火顺势而出,在地面留下裂火印。印线蔓延,如蛛网,如环,暗灰中透火光。梦印微颤,塔中琴弦自响。莱缇娅惊呼:“他……在用火写印!”“用火记自己!”—黑甲一震。五骑齐步踏地,气息凝如老钟压夜。空中浮现一面灰镜。镜不亮。镜中无形。只有五骑之影,各自一痕,连接其中。这是碎影印的“共示之镜”。传说中,它能让“未被铭记”的一切失路。”少年骑士开口:“镜不耀光。”“镜不纳声。”“你若照之——行迹尽失,来路不归。”—乔伊波伊大喝:“别对镜。”“你若一眼接触——梦不会再唱你,火不会再认你。”“你不是死,是……从世界里被绕了过去。”—路飞抬眼,看着镜,却未望它。他望那镜后五骑。“你们……想我不留痕?”“那我就留下火。”“你们不让我走过——”“我就烧一条我自己的‘印道’。”—黑火再次爆起。不是乱,是纹。他不再烧敌。他开始烧地,烧风,烧梦。用火,烙出他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