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个跟旁边的人嘀咕两句,那个跟同伴交头接耳。说来也怪,明明离约定的二十天期限还有整整三天时间,可这会儿居然有不少人觉得柳家父子说得挺在理,好像都忘记了日子还没到这件事。
现在这年头,在农村里头办事儿,谁跟你扯什么法律条文、信用合同那些弯弯绕绕的?村里那些老辈人,十个里头有八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一辈子没摸过几回报纸,你跟他们讲法律法规,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在咱们农村,凡事就讲究个"理"字。
要是按城里那套规矩,逮着小偷得送派出所,可搁在咱这儿?但凡抓住个偷鸡摸狗的,二话不说先捆树上抽一顿,打得他哭爹喊娘算轻的,没打断他狗腿都是主家心善。
要是谁家媳妇汉子的搞破鞋被当场按住,那更是拳脚相加,打得满地找牙。
就因为这个理儿,柳宝生那番话虽然说得斜眼歪嘴的,可句句都戳在乡亲们心坎上。
这会儿田埂上、院墙边,三三两两的村民都在交头接耳,话里话外都在数落袁翠英的不是,觉得她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当初是袁翠英自己先提出来要把女儿卖掉,好给她儿子凑学费的。现在她倒是反悔了,可她儿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柳家村的人上门来要赔偿,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就是啊,要是袁翠英真的拿不出钱来赔给人家,让女儿跟他们走也没什么不行的。"
"可不是嘛,两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我娘家那边卖闺女才卖一千块钱呢,这价钱已经很不错了。"
这些村妇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完全不在乎袁翠英听到这些话会有多难过。她们只顾着自己说得高兴,东家长西家短地胡乱议论别人的家事,在乱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