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走了半小时没回来。他摸出钥匙串,那把三角钥匙确实比别的旧,钥匙环上刻着“3”,对应第三格。
“咔嗒”,停尸房传来锁扣声。林小羽握紧玻璃瓶,慢慢走近,看见第三格的柜门开了条缝,里面没尸体,却躺着堆病历,最上面一张写着“李芳,2022年5月1日死亡,死因:车祸”,照片栏贴着片指甲,带血的,和老吴拍在桌上的一模一样。
病历下面掉出张纸条,用红笔写着:“每个守夜人都是第37个,37天后换锁扣,指甲给第三格的鬼。”林小羽数了数日历,今天是5月2日,他入职是5月1日,正好接陈建军的班,而陈建军的入职日也是5月1日,三年前的同一天。
排水沟突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铁栅栏“咣当”翻起,漂出具女尸,穿蓝病号服,右手食指没了指甲,断口处还在往下滴血。林小羽认出她是新闻里前天车祸的死者,可后勤说太平间没接收新尸体——不对,陈建军刚才掉的指甲,现在在女尸的断指上,像长回去了。
“小羽……”陈建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哭腔,“三年前我也收到过这纸条,他们骗我说是笔误,其实37天是假的,真正的周期是三年,每到5月1日就换锁扣,用守夜人的指甲喂这些没主的鬼……”
林小羽转身,看见陈建军的右手食指在渗血,纱布已经湿透,指尖的指甲盖不见了,露出红肉,和女尸的断指一模一样。更恐怖的是,陈建军的脸又在老化,皱纹加深,头发灰白,像被抽走了生命力。
“操!你们到底是人是鬼?”林小羽想跑,铁门却从外面锁上了,老吴的笑声从排水沟传来,混着水泡声:“小羽啊,三年前建军也这么问,现在他成了锁扣,你就是下一个。看见第三格的病历没?李芳是第一个被拔指甲的,她的鬼专门勾守夜人,谁接了5月1日的班,谁就是她的新指甲库。”
停尸柜的锁扣又开始响,这次六个柜子一起开,里面的尸体们慢慢爬出来,每个都缺着右手食指指甲,断口处对着林小羽,像在索要什么。陈建军突然扑过来,把他推向值班室:“快跑!去翻档案!第二格有三年前的接收记录——”
话没说完,陈建军被女尸拽进排水沟,水面溅起老高,再看时只剩片带血的指甲漂着。林小羽冲进值班室,翻出最底下的档案,看见2022年5月1日的记录,接收人写着“陈建军”,旁边批注:“指甲已拔,锁扣安装完成”,附了张照片,正是陈建军现在穿的灰大褂,右手指尖缠着纱布。
更下面是2019年5月1日的记录,接收人“李建国”,照片里的人左眼角有疤,正是老吴——不,老李——的样子,批注写着:“指甲断裂,锁扣失效,需更换新宿主”。
“原来你们都是锁扣……”林小羽喃喃道,听见停尸房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老吴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那把三角钥匙,钥匙尖滴着血,在地上画出个“3”字。
“小羽啊,”老吴咧嘴笑,缺牙的地方塞着片指甲,“该给第三格喂新指甲了。你看建军,他的指甲被李芳拿走了,现在成了排水沟里的烂肉,你要是听话,我让你少受点罪。”
林小羽握紧玻璃瓶,里面的红色粉末其实是干血,他突然想起陈建军说的“用活人血养锁扣”,原来每次撒在柜门上的,都是前一任守夜人的血,而所谓的规矩,就是让新人自愿献出指甲,成为下一个锁扣。
“去你妈的!”他把玻璃瓶砸向老吴,转身冲向铁门,钥匙串上的三角钥匙突然发烫,烫得他松手。老吴扑过来,抓住他的右手,指甲刀寒光一闪,就要剪他的食指指甲。
“救命!”林小羽踢向对方下盘,老吴惨叫着倒地,露出后腰的钥匙——那把生锈的三角钥匙,钥匙环上刻着“37”,正是陈建军纸条上的数字。他突然明白,37不是天数,是锁扣的编号,自己是第37个守夜人,前36个都成了第三格的指甲养料。
排水沟里传来“哗啦”声,陈建军的尸体漂了上来,右手食指没了,眼窝深陷,嘴角扯出笑,像是在说“对不起”。林小羽哭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医院给的工资这么高,为什么没人愿意干,因为这根本不是守夜,是给鬼当指甲库,三年一换,永无宁日。
老吴爬起来,手里多了把手术刀:“小羽,别挣扎了,你看看窗外——”
林小羽转头,看见住院部楼顶站着个人,穿蓝病号服,正是李芳的鬼魂,她慢慢抬起右手,食指断口对着太平间,像是在召唤。更远处,殡仪馆的车灯亮了,照出路边停着辆摩托车,和他的一模一样,车上坐着个戴头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