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屏障坍缩的轰鸣里,祭血的指节抵在青铜镜背。?c¢q·w_a?n′j′i^a¨.!c\o`m-
他沾着血渍的袖口被漩涡卷得猎猎作响,瞳孔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那是猎人看见猎物落网时的亮。
"来了。"他低笑一声,镜背的青铜纹路突然泛起滚烫的温度。
前一刻还悬浮在姜璃心脏缺口的镜面,此刻被他用掌心狠狠按了上去。
金血顺着镜面沟壑渗进缝隙的瞬间,姜璃的脊椎像被抽走了支撑。
她整个人向后仰去,青白双焰却在接触镜面的刹那暴涨三尺——那是魂核在抗拒外来侵蚀。
但镜中泛起的西象虚影更急,青龙的鳞甲擦过朱雀的尾羽,火星溅在她意识最深处,烫得她咬破了舌尖:"贪......婪之毒......"
"本源是因果倒置。"祭血的声音裹着青铜震颤的嗡鸣钻进她耳中。
他盯着镜中翻涌的影像,指甲几乎要掐进镜面:"朱雀吞了青龙的心脏,青龙的残魂却锁着朱雀的轮回。
三千年了,原来我们都困在这错置里!"
姜璃的视线被镜中血光刺得发疼。
她看见幼年时在药庐里翻到的古籍突然活了过来——那些被她当画本子看的西象图,此刻正扭打成一团。
朱雀的尖喙啄进青龙七寸,青龙的尾巴却缠住朱雀脖颈,两者的血混在一起,滴在镜面上竟凝成和陆昭然金血同色的斑。
"昭然!"她突然想起什么,指尖慌乱地去抓空中漂浮的透明碎片。
可那些本属于陆昭然的机械残件,此刻正以诡异的轨迹聚成一只金瞳——那是他的断妄瞳,在魂魄消散前最后一次回溯。
金瞳的虹膜缓缓转动。
陆昭然的意识被扯进一片血雾弥漫的战场。
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观星台,却也看见更古老的画面:玄色道袍的老者站在断壁前,心口插着一支青铜箭。
箭尾的羽毛被血浸透,却还沾着半片枯叶——和此刻悬浮在阴阳屏障外的枯叶卷轴,纹路分毫不差。·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
"玄冥子......"他的声音在虚空中破碎。
白虎纹路顺着记忆裂缝爬满金瞳边缘,每一道银白的鳞甲都像烧红的铁,将他残存的魂魄钉在阴阳交界处。
他想伸手去抓那支青铜箭,指尖却穿过了三千年的光阴。
"看清楚了?"镜无心的虚影不知何时飘到金瞳旁。
她的裙裾不再是素白,而是浸满了和镜面相同的赤金,"你的断妄瞳能破幻象,却破不了因果。
他的本体,从来都在这支箭里。"
"够了!"姜璃的尖叫撕裂了虚战场。
她的魂核在剧痛中裂开,半透明的镜像从裂痕里钻出来——那是被压抑的"吞噬者",此刻正龇着白牙咬住稻灵的怨念丝线。
原本刺向她心脏的金矛突然逆流,在镜像口中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用枯木发梢引燃业火!"镜像的声音和她重叠,带着几分暴戾的沙哑,"岐黄引需要反噬白虎的贪婪本源!
你手腕上的纹路......逆着流!"
姜璃这才注意到,腕间那道随陆昭然白虎纹路共生的青铜箭痕,不知何时开始逆向流动。
每一丝纹路的倒转都像有只手在拧她的骨,可更清晰的是胸腔里升起的灼热——那是业火在苏醒,混着陆昭然涌进来的金红记忆,在魂核裂缝处烧出一条新的锁链。
祭血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盯着镜中,原本纠缠的西象虚影正在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姜璃魂核里翻涌的双色火焰。
青铜镜的边缘渗出细密的血珠,那是镜面在吞噬稻灵的怨念,也是在吞噬......
"镜无心?"他突然转头看向漩涡边缘。
镜无心的虚影正在变淡,可她嘴角的弧度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w.a*n^b~e¨n?.^o*r+g.
在她消散前的最后一刻,祭血看见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那是暗示,也是挑衅。
而在姜璃的魂核里,新的因果锁链己经成型。
青铜箭纹逆着血脉爬上她的脖颈,在耳垂处凝成一颗血珠。
她望着空中逐渐涣散的金瞳,突然笑了。
那笑容混着血沫,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昭然,我接住了。"
陆昭然的金瞳在此时彻底碎裂。
最后一片金芒消散前,他看见姜璃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