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是被记忆碎片刺破魂魄的刺痛惊醒的。/x·1·9?9-t^x′t+.+c,o_m¨

那些原本散作星尘的往事突然像被磁石牵引，带着灼痛扎进他的识海——师妹咳血时染在他道袍上的暗红，师父挥剑劈向他时眼里的失望，还有姜璃魂魄崩解前最后那句被黑暗吞噬的"替我看"。

他猛地睁开眼，朱金双瞳在虚空中灼出两道光刃，映得西周混沌的雾气都泛起金红涟漪。

"姜璃！"他的声音撞碎了半片灰雾。

视线落点处，姜璃正跪在金蝶残留的光屑里。

她的发梢不知何时变成了枯木质地，深褐的木纹从发根蔓延至发尾，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老树。

青白双焰在她身周缓缓旋转，将她的魂魄轮廓映得忽明忽暗，而她的双手正死死攥着那截枯木发梢，指节因用力泛出半透明的白。

"昭然......"她抬头，眼底的光比双焰更弱，却仍强撑着笑，"我能感觉到因果之树在醒。"

陆昭然的喉结动了动。

他看见她魂体表面浮起细密的裂纹，像被冰锥划过的琉璃，每道裂痕里都渗出淡青色的魂魄碎片——那是强行唤醒上古能力的代价。

他想冲过去，却被残留的天道锁链虚影缠住脚踝。

断妄瞳在他眼中灼烧，金芒顺着锁链游走，将那些泛着灰雾的锁链灼出焦黑的洞。

"停下。"他的声音发颤，"这力量会抽干你的魂魄。"

"那又如何？"姜璃的指尖渗出血珠，魂魄里的血珠却不是红的，是半透明的银，"你忘了玄冥子在做什么？"她抬手指向试炼场中央。

陆昭然顺着她的指尖望去。

玄冥子站在被金蝶撞碎的天道之眼残骸中。

他的道袍无风自动，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掌心托着的"枯叶卷轴"正展开成漆黑的纸页，每一页都爬满赤金的咒文。

当最后一页"唰"地抖开时，空气突然扭曲成沸腾的油锅，离他三步外的石墙"滋啦"一声融化成岩浆，滴在地面上腾起刺鼻的焦味。

"天地为炉——启。"玄冥子的声音像金属刮擦，"所有罪魂的业火，所有轮回者的精魄，都将成为我重铸仙骨的燃料。

你们以为打破了因果闭环？"他仰头大笑，咒文从卷轴里钻出来，如活物般缠上西周的虚空，"这闭环不过是我借来的熔炉外壳！"

陆昭然的断妄瞳突然剧烈灼烧。^k_a!n¨s\h?u\z￠h¨u-s/h.o,u~.*c′o^m?

他看见那些咒文里裹着无数轮回者的残魂，他们的脸在咒文里扭曲着尖叫，而玄冥子的魂魄深处，正蠕动着一团灰雾——那是被他吞噬的仙人残魂。

"他要把整个试炼场变成炼化仙骨的熔炉。"姜璃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因果之树能逆转因果，但需要......需要以魂为种。"她松开攥着发梢的手，枯木发梢立刻开始崩解，细碎的木屑飘起来，在她头顶聚成树苗的形状，"昭然，你用断妄瞳破他的咒文，我用因果之树......"

"不行。"陆昭然打断她，断妄瞳的金芒几乎要刺破他的眼眶。

他能看见姜璃的魂核正在碎裂，像被碾碎的星子，"上一次你替我挡业火，这一次......"

"没有下一次了。"姜璃突然笑了，她的魂魄开始发出翡翠色的光，那是因果之树苏醒的征兆，"你说过断妄瞳破的是谎言，那我就用因果之树......"她的声音被树苗抽走，树苗瞬间长成合抱粗的巨树，翡翠色的枝叶穿透虚空，"破他的熔炉。"

陆昭然的心脏在魂魄里抽痛。

他看见因果之树的根系扎进玄冥子脚下的地面，每根根须都泛着翡翠光，所过之处，那些吞噬残魂的咒文开始蜷曲、焦黑。

而玄冥子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捏碎卷轴，赤金咒文如暴雨倾盆砸向因果之树。

"不自量力！"他嘶吼着，掌心凝聚起黑色的火焰，"就算你能拖延一时......"

"够了。"陆昭然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他的断妄瞳里，朱金双芒融合成更刺目的光，那些被天道封印剥离的记忆此刻在他识海翻涌——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破妄咒，师妹用最后一口气在他手心画的护身符，还有姜璃每次替他包扎魂魄裂痕时，指尖的温度。

他抬手，断妄瞳的光化作金刃，劈向那些砸向因果之树的咒文。

金刃过处，咒文像被撕开的纸，露出里面裹着的轮回者残